闹钟响了又响,宁夏脸埋在枕头里,嗅着舒服好眠的气息,光-裸在丝绒被下的两条腿痛苦地往后蹬了两下。
床头紧挨窗户,外面天还是黑黢黢的,窗帘缝隙里漏出昏黄的光线,是楼下笔直矗立的路灯依然在发光。
她迷瞪着眼扫向那条细细的窗缝,在叶晓凡被吵醒之前,伸手摁掉喋喋不休的闹钟,放任自己重新入睡。
下午两点,宁夏准时出现在西饼房,没事人一样帮忙打杂。
先是拎着一篮水果去清洗,水池连接紫外线杀菌过滤器,宁夏顺便将自带的马克杯也冲洗两遍消消毒。然后,她把水果分别派送给需要的甜点师,走到一边去剥杏仁。
过了许久也没人来兴师问罪,宁夏问离她最近的甜点师:“金师傅没来?”
对方答:“良哥今天休假。”
怪不得……
宁夏又问:“那呢?”
那人看她一眼,说:“总厨在工作间。”
徐正则有一间**厨房,那是他的私人领域,未经他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上回她进去放包裹,有幸见识到里面的简单布局。围绕墙壁的一圈工作台,上下两排置物架,原料和工具的摆放井然有序。
虽然厨房肮脏是一大禁忌,但就连吊在屋顶的唯一一盏日光灯都雪白得寻不见一点污渍,是否过于为难保洁员了?
宁夏把泡得鼓鼓的杏仁从热水里取出来,用手去一点点地剥皮。
不多时,一股强烈冷锋迫使低气压在工作区加速移动,她突然感到脊背发凉。
身旁的甜点师悄悄往她身后看,原本放松的站立姿势莫名变得僵硬。宁夏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她缓缓转头,徐正则瘦高的身形背对光源,使得他原本就郁愤的神色更显阴暗。
“这个点,你应该已经下班了。”他看着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宁夏眨了眨眼,意识到什么,故意反问:“下班?我才刚来没多久,为什么要下班?”
她紧紧盯着他,再一次怀抱起希望。燃烧吧,暴怒吧,把她这个不遵守排班表的闲人赶出去吧!
可她的小算盘似乎总不能如愿,反倒又一次迎面招来徐正则的冷嘲热讽。
“从五点拖到两点才来,我原本还敬你勇气可嘉。可惜是我高估了你,排班时间都能记错,果然是猪。”
“……”
薄薄的眼皮一掀,“小猪,剥完杏仁到我工作间来。”
话毕,他在饼房里转了一圈,又接连训斥了三个甜点师,将每个人的工作状态都吊在他满意的高度上,这才重新把自己关到私人厨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