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牌从门上掉到地上。那两人终于收敛了一些,声音顿时小了很多,但是离得近的唐糖知道,还没结束……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哪能说停就停,急刹车也得有个缓冲啊是不是?
唐糖无语地想着,这歪果仁的持久力也是牛逼。
心里这么想着,居然嘴里就这么说了出来。
冯大少一脸不屑:“这就持久了?”
唐糖的脸快要埋到他胸前,嘴里依然不服输地嘀咕着:“……你又没实践过,有比较么。”
这么小声的话,冯峻还是听到了,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这和次数有什么关系?”
我去,这么嚣张?
唐糖刚想还嘴,抬头时却愣了愣。
灯光下,冯大少的笑容有点让人睁不开眼睛,见鬼了……有生之年这人居然笑了……还踏马笑得这么好看……她用高中语文水平绞尽脑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修辞,对,好看得让人合不拢腿。
冯峻正了正脸色,捏了捏她的腿.根:“下去。”
这话说得……好像她非要闹脾气爬他腿上似的。
谁稀罕。
蓝色的鱼尾裙一晃,唐糖坐回边上的凳子,脸色冷漠。
冯峻又摸了根烟叼嘴上,看向旁边的唐糖,唐糖冷眼看着他,并不想给他点烟。
冯峻嗤了一声,叼着烟自己点燃,动作熟练潇洒,唐糖看得出了神。下一秒,冯峻拿出嘴里刚点燃的烟,睨着她:“张嘴。”
??
唐糖听话地张嘴,烟被塞到嫣红的嘴里。
冯峻似乎觉得特别好玩,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才收回手,自己又低头点了一根,扔了打火机重新看牌。
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在黑色骨牌的衬托下,美得不像话。
唐糖眨眨眼,嚼了嚼烟嘴,心里突然漏跳了一拍。
第二局在烟雾缭绕中开始。
刚要投骰子,对面的人突然一笑:“既然是跟冯董玩,光这些筹码肯定是不够的。”
冯峻似乎并不意外他这么说,目光沉沉看着他:“你想怎么玩?”
“再加上林市大学体育馆的冠名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老外碧绿的眼珠子似乎和桌上的骨牌一样,折射着诡异的光泽。
在场的人都脸色微变。
唐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看似轻飘飘提起的冠名权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她没猜错。
这一整晚,所有人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仿佛真的只是在单纯地玩牌九消遣,其实何尝不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唐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隐隐觉得这个冠名权很有可能跟早上去冯氏集团报道时,在冯峻办公室门口听到的那番对话有关。当时冯峻和金助理在讨论给林市大学捐钱造体育馆的事情,说是有个外商也参与了进来,原来他们嘴里的外商就是这个老外?
冯峻脸色不变看向老外:“aaron,你肯定知道我们冯氏是最先接洽林市大学的企业。”
“那么冯董肯定也知道,我们开的条件比冯氏好。”aaron的语气相当自负。
冯峻嗤了一声:“你这不叫条件好,而是半路截胡。”
aaron对这个说法并不在意,笑眯眯看向旁边的何旭东:“何主任,你看如何?”自然是指用冠名权加筹码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何旭东有点招架不住,缅着肚子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这事情我也没辙,你们两家我都不敢得罪,要不这样,今晚就在这桌上决定吧,两位看如何?”
唐糖的嘴角抿了抿,是个嘲讽的弧度。一所国家重点高校的体育馆冠名权,可以在赌桌上决定?这也未免太儿戏了。何况这局子根本有问题,换句话来说,似乎是专门等着冯峻过来上钩,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有问题,尤其是这个表面看似无奈,却很有欲擒故纵之嫌的何主任。
冯峻倒是一秒钟都没犹豫:“好,那就干脆点,一局定输赢。”
aaron道:“爽快!”
话音刚落,何旭东和对面一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识趣地站起来,自动为两人腾出地方。
冯峻慢悠悠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冯峻看向旁边正对着手机弄假睫毛的唐糖:“去发牌。”
假睫毛一抖,不可思议看着他,发你大爷啊为什么要她发牌,不是有荷官吗?而且让她去发牌,难道aaron会同意?
然而冯峻根本没理她,低头又点了根烟。
aaron似乎并不介意,还礼貌地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唐糖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向牌桌中间,一边在心里想着,万一到时候冯峻输了,会不会怪她触他霉头啊?
胡思乱想时,面前一阵惊呼,是aaron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边的蜡烛,他骂了句shit,随手把蜡烛砸了,服务商战战兢兢拿来冰块,他这才对众人抱歉地笑了笑。
唐糖沉默看着,跟神经病一起赌博的也是神经病。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桌面重新恢复平静。
aaron挑了挑眉毛,第一张牌就在唐糖忐忑的心情中戚戚然地发出去了。
aaron从她的动作中看到她有心理负担,笑得露出酒窝:“唐小姐,别紧张,我们只是随便玩玩,即便冯董输了,也不会让你掏钱。”
唐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输了当然不用她掏钱,而是直接被玩完了好吗?她虽然从小看过的赌局无数,但是经手这么大额筹码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能不紧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