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胤祥也不明白了。顾昊穹他们怎么一时帮敌方一时帮自己?
随着卓闻人、万嬷嬷、鸽哨等人受伤,在一阵尖厉的哨声中,顾昊穹等人居然又收了手,迟疑的看着前方,显然,他们也糊涂了。
听到哨声,东方随云心中一悸,他再熟悉不过,野云渡那晚,他听顾青麦吹过。只是因了这哨声,这帮面无表情的杀手就停止屠杀又是怎么回事?猛然间,东方随云似乎有些明白了,顾青麦那晚说是吹叶子引开黑衣杀手,其实是通过叶子发出的声音控制着黑衣杀手。可是,她为什么能控制他们?她和他们有关吗?
在东方随云疑惑间,金銮殿外,箫音逐渐加强,似一鼓鼓的海潮铺面而来,大殿中懂音律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懂音律的则茫然四顾。东方随云懂音律,只觉得耳鼓似要暴裂般的难受。他一只手抱着三皇子,另外一只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捂不住两只耳朵。
树叶哨声再度响起,似存心和那箫音对抗,一时间是此消彼涨,一时间是此涨彼消。最终,似乎是箫音战胜了哨声,只见顾昊穹等人对着卓闻人、擎苍、万嬷嬷等人痛下杀手。随着擎苍、万嬷嬷等人倒地,眼见着卓闻人躲不过顾昊穹的杀招,一袭白袍从金銮殿外直飞而入,素手翻腕间,将顾昊穹拍飞数丈之远,救了卓闻人一命。
这蒙面女子是谁?她的出现一时间令厮杀的金銮殿肃静下来。
虽然她不再任长发披泄满身,仅束独辫于头顶,编以四股麻花直垂身后,任那麻花辫系于腰间束带之上,但那身材,那露出蒙巾外的那双凤眼……东方随云的心跳动起来。
随着顾昊穹被白袍女子拍出金銮殿,另外的活死人蠢蠢欲动,齐齐直扑白袍女子而来。旦见白袍女子微蹩凤目,轻甩袖袍间,漫地的藏波罗花屑升上空中随风起舞,整个大殿弥漫着藏波罗花的花香。随着花香的散出,白袍女子袖袍翻飞于漫天花屑之中,在那艳红的花雨之中显得格外的鲜润,似雪击红梅、若嫦娥舞袖,说不出的空灵飘逸,道不出的旖旎如画。
就在人们震惊于这雾薄孤山的画面之时,那随着白袍女子起舞的藏波罗花在旋转的过程中似渡上了月亮的光华,层层花屑之端发出银色光线,顷刻间金銮殿中的御林军凡被花屑触碰者皆闷哼倒地。又见她衣衫飘〔动素手轻拍,其他几个围着她的活死人被轻巧的藏波罗花击得离她四五丈之远。而她却似一株迎风而立的凌波仙子,定定的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只手起手落间,围着她的人被她击退,满殿屠杀的御林军尽皆倒地。这番诡谲的武功,令金銮大殿上一时静极。
“娘子!”
蒙面女子闻言,身子一震,缓缓转身看向东方随云的方向,清澈的凤眸顾盼生辉、湛湛有神。
卓闻人再度有了被雷劈中的感觉。是她,肯定是她!
“娘子!”东方随云情不自禁的再度呼出心底呐喊了千万次的名字。却猛地见她倒退而去,似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雪鹰飘出了大殿。
她要走了吗?来救了他,救了他们后就将再也不出现了吗?压下喉间上升的腥味,东方随云不甘心的直追而出,将要迈出金銮殿殿门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击而来,他被反弹得直往后飞去撞在了卓闻人的身上,一口鲜血就那么吐了出来。
紧接着,随着阵阵箫声传来,那几个先前被蒙面白袍女子击飞的活死人再度跃回了金銮大殿。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再开杀戒,只是定定的站在大殿,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众人随着箫声往大殿外看去,但见漫天皎洁的月光之下,一人吹箫踏月而来,风吹着他一袭白袍,有飘飘欲仙之态。近了,近了,乌黑的唇,血红的箫,诡谲的曲调,凌厉的眼神,更悚目惊心的是他额间那状若滴水的胭脂痣,耀放着别样的光芒。
是风送了他来,还是他送了风来,金銮殿上所有的人只觉得外袍衣袖已纷纷鼓起。
一曲完毕,吹箫人持箫而立,大家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东方随云。那眼神似悲悯万物,又似痛不欲生。
震惊与来人额间的滴水胭脂痣,东方随云的神志有些飘忽。一点也没有觉得来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着诡异,倒是擎苍嗅到了危险,他凑近东方随云耳畔,“大人,危险!”
擎苍语毕,旦见吹箫人嘴角轻笑,抬手间,片片藏波罗花屑从指间飞出,耀着月华之光,飞了过来。
方才已目睹了白袍女子用这花儿杀人的厉害,见花儿飞近,擎苍急忙出掌力劈,万不想那些花屑虽被他的掌风劈得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却仍旧是不依不饶的往东方随云的方向而去。
恍眼间,卓闻人已是立在了东方随云的面前,极速的脱掉了身上的外袍挡着那些飞来的花屑,‘轰,的一声,他的外袍似被利刃割破般成了片片蝴蝶在金銮殿上飞舞。
‘啊,的一声,金銮殿上的人不约而同惊呼出声。这吹箫人的武功只怕比方才那蒙面的白袍女子更是深不可测,从他出手要置东方相爷予死地来看,他应该是许胤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