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穹庐大帐中的人都愣了神,只见顾三郎摇头狂笑,醉态毕现,“他明明是一个人,是乌香主看错了还是本尊喝醉了?”
顾三郎此番说话不无道理,可怎么听着怎么别扭。乌雅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无论如何,他答应过本香主,随本香主走。”
“哦?”顾三郎的眼中再度漫起冰天雪地的寒,直直的盯着乌雅,最后看向仍旧被雷霹中的人,“阁下答应过?如果答应过,江湖规矩,本尊定不过问也不会插手。”
阁下?东方随云终于回过神。心中无端的升起一股怒气。她居然说他不是东西?呃,当然,确实不是,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觉得相当的理屈,一股怒气无从发泄,“是啊,本王是答应过她,随她走。”
“本王?”嘴角漫过似有若无的笑,顾三郎只是喝着庄少蒙斟给她的酒,“原来你是王爷啊?旦不知如何称呼?”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百里建弼吃了乌雅的解药后已是全然的恢复,“尊主,他就是大业皇朝的摄政王爷东方随云。”
‘呀’了一声,顾三郎煞有介事的盯着东方随云,“原来阁下就是东方王爷?失敬失敬。”说着话,她急忙站起来走到东方随云的面前鞠了个躬,“在下顾三郎,和东方王爷神交已久,如今一见,差点就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你们江湖中的自家人还真多。方才尊主和乌香主似乎也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如今尊主和本王居然也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江湖规矩,天下一家亲,都是兄弟姐妹。”顾三郎说着话,直是作揖,“东方王爷,不知者不为罪,走,三郎我陪着东方王爷喝上几杯,权当陪罪。”
东方随云冷哼一声,扭过头没有搭理她。心中却是乱极,明明是她,明明是她啊,可头发是怎么回事?胭脂痣是怎么回事?明明埋在大风镇了啊,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明明是他亲自扶灵、亲自下葬的啊。下葬前他不舍又曾经开棺看过,明明在里面啊。难道是天底下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也不完全一样,头发颜色就不一样,还有……还有胭脂痣……
一想到胭脂痣,东方随云再度回头看向顾三郎额间的胭脂痣,那胭脂痣中有诡谲在浮动。只见她的凤眸看向了卓闻人,“这位阁下,不知如何称呼?”
见卓闻人仍旧一动不动,蓝昊泽摇了摇卓闻人的胳膊,“卓元帅、卓元帅。”
“哦,原来他就是边陲‘侠帅’卓闻人,失敬失敬。那么阁下呢,如何称呼?”
“蓝昊泽!”
再度‘呀’了一声,顾三郎再度作揖,“原来是蓝海主,失敬失敬。万不想今天在这里碰上这么多的英雄人物,方才……嘿嘿……实在是失礼,实在是失礼。”
说的是骑马如入无人之境入穹庐大帐的事吗?她可以骑马直闯庄少蒙的穹庐大帐,说明她和庄少蒙的关系果然不一般。想到这里,东方随云心中有些懊恼,倏地站了起来,“乌香主,你不是要本王和你一道走吗?还不走?”
略低下头,顾三郎轻咬自己的牙龈,半晌笑嘻嘻的抬起头,“东方王爷,你可知和乌香主走意味着什么?”
“你们江湖规矩,天下都是兄弟姐妹,总不是多认个姐姐妹妹的?”东方随云边说着话边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乌香主,还不走?”
唉……他生气了,她知道他生气了。别的夫妻一别相逢不知道要怎么样的抱头痛哭,只有她和他,为什么总是和别人不一样?顾三郎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东方随云的背影,缓缓的站起身,负手走向上座入坐,就在她入坐的空档,还未踏出大帐的东方随云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王爷,怎么了?”乌雅一边说着话,一边急急的上前搀扶东方随云。东方随云本想避开,只是心思转念间,任乌雅扶了。
顾三郎以手支颔,眼睛尽是盯着那扶着东方随云的一双藕臂,清声笑道:“既然东方王爷身子有恙,不如先休息会子,等身子养好了再走。咦,乌香主,很奇怪啊,原来你不都是不放过本尊的吗?今儿个居然视本尊为无物,可不要告诉本尊,你已全然放下对本尊的心了。”
“无论本香主如何追逐三郎的脚步,三郎永远是高高在上不可仰望。本香主已被人仰望惯了,实在没有勇气再接受三郎给予的重重打击了,本香主有自知之明,该放手时就要放手。”
放手?顾三郎的眼中又露出阵阵寒气、杀意,素手一抬指向东方随云,“为了他?你打算放弃本尊?”
咦,这语调,明明很吃醋啊。乌雅苦笑不已。原来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人才会觉得她的重要,才会重视她。“三郎,你能不能告诉本香主,你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