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男人终于归为平静。他撑起自己,下来,转身,坐在了床沿,不忘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她盖住,然后随手取出烟,点燃,缓缓的吸了一口。
因了秦琛的举动,连翘知道她终于安全了。
老实说,方才,男人身上那熟悉的淡淡檀香味、淡淡烟草味,不是没有迷失她的心智,她也不是没有反应。一个空窗了多年的女人哪经得起那般强势的撩拔,更何况他还是她唯一的男人。
但,她得理智。终究,秦琛现在是有妻、有儿的人了,她不想一如云瑚所言的成为人家的小三,她也不想和秦琛再有什么关系。
她和秦琛的将来最好是成为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陌生人。
她不是没想过和秦琛保持距离,而避开秦琛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江州。
但是,江州有她的工作,还有她五年前背的黑锅,更有依旧躺在病床的秦父。
她得将这些事都整团圆才成。
而这些事又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她需要时间。
“连翘,你知不知道,你非常的可恶、可恨。”虽然知道今夜不一定能成行,但却不想她拒绝得这样的彻底,而且还句句直戳他的心窝子,所说之话时刻提醒着他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连翘在被子中小心翼翼的穿好睡衣,道:“那你就恶着、恨着呗。”
秦琛猛地站起来,转身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内翻云滚雾,咬牙切齿道:“连翘,你是不是仗着我……仗着我会一如以往的纵容你?”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重新恢复冷冽气息的男子,轻启樱唇:“不敢屑想。”
“你不屑想就对了。连翘,给你两条路,你必须选一个。”
“什么?”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和退让,说:“一,离开付一笑。二,还我一盏明灯。”
离开付一笑,没门,那是她的工作、职责所在。
至于明灯……
他对那孩子到底是有多执着?
连翘只觉得脑门子都有些疼,问:“有第三条路不?”
“没有。”秦琛的话相当强势,语毕,他碾熄烟头,将烟扔在了地上。
‘嘁’的一声,连翘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因站在床上,是以比秦琛高了许多,她居高临下的瞪着秦琛,说:“秦琛,一如你不会一如以往的纵容我般,现在的我也不会一如以往的依赖你。从我入狱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我自己,以后的路都由我自己走,由不得你安排。所以,秦琛,我有第三条路。”
五年前的她虽然称得上天纵奇材,但在秦琛的过度保护下,她走的路都是秦琛为她安排好了的,她从不用操心人生目标这类的大志向。正因了此,她的待人处世之道也就可想而知,几乎可以归纳到幼稚、白目级别。
而在狱中五年,和一群腹黑的人打交道多了,她的性情也变了不少。
若放在现在让她再处理五年前所发生的那些事,她必不会像原来那般冲动,也必会有更理智的办法。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五年的蜕变,如今的她能够以一双雪亮、沉稳的眼看这个世界,看自己的过去,看芸芸众生。
不知在哪本书上看过一句话:人生活明白了,一秒钟就能从头再来。活不明白,你一生都在禁锢当中过日子。人生,不怕从头再来。
她,不怕从头再来。
“秦琛,我的第三条路就是走我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