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顾南屏回国频繁,顾清城还以为他爹地对顾南屏的成见已经减轻了。
万不想,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爹地永远是爹地,是那个心硬如铁的爹地。
“爹地,当初,你抱走清果,果然只是不想顾府的大小姐未婚先孕的事传出来有伤门面吗?”
其实,顾南山还是非常宠爱顾南屏的,他一生的柔情除了是给了夜遥外,其次就是这个唯一的妹子。
妹子为了救顾清城而未婚先孕,虽然打着救人的旗帜,但终究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顾南山当时抱走顾清果并养在自己名下,完全是为了保护顾南屏的名声。
他剑眉微挑,问:“怎么,你以为还有别的原因吗?”
“还关系到妈妈,是不是?”
顾南山一怔。
“因为妈妈不是病了,是早就去世了是不是?因为你要向国人证明妈妈还活着,而清果正好是个非常不错的理由。否则,谁人替你生下清果,是不是?”
又一声‘啪’的声音清晰的响了起来,顾清城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到有血腥味,他用手抹了抹嘴角。
这一掌,较之先前的一掌有过之而无不及,顾清城好不容易才消了一点肿的脸再度肿了起来。他‘呵’了一声,说:“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孽障,你不配,不配提你的妈妈。你给我滚,滚!”
一众保镖对这样的现象似乎见惯不怪,仍旧若电线杆子似的伫立着,目不斜视。
顾清城转身,大步迈向电梯。
一大早,得知顾清城来了江州且就在医院,秦叶心怡就有些心神不宁。在秦府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赶来了医院。
顾清城正好步出住院大楼。
“清城。”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清城眼睛一顿。
“清城,你果然来了?怎么不和我打个电话。”
因为顾清城还没有接受她,没有原谅她,所以秦叶心怡在顾清城面前不敢以‘妈’自居。而顾清城称呼她也总是称呼一声‘秦夫人’!
接着,秦叶心怡看到顾清城脸颊上的红肿,她吃了一惊,快步上前,伸手抚上那红肿的脸颊,“清城,孩子,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因了秦叶心怡的碰触,顾清城身子一颤,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接着,他避开,说:“没事。”
“不成,都肿成这样了。快,走,拿点药,我替你擦擦。”
“秦夫人,没事的。”
“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将要步出住院大楼的顾南山看到了拉扯中的秦叶心怡、顾清城。
一直觉得儿子和秦琛的眼睛很像,当看到秦叶心怡的时候,顾南山心中了然,原来秦琛的眼睛出自秦叶心怡。
“秦夫人。”
“阁……阁下。总统阁下。”秦叶心怡急忙收了手,慌乱的低头,恭敬的行礼。
“秦夫人对犬子很关心。”看上去就像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爱。
“清城,清城他救过我的命。”
不知怎么的,看到秦叶心怡对顾清城那么的温柔以待,感觉秦叶心怡就像抢走了夜遥曾经心爱的东西似的,顾南山平白的觉得厌恶。他不再说话,迳自走过秦叶心怡、顾清城二人。临上车之际,他突然站定,回头说:“他脸上的伤是我打的。”
秦叶心怡懵懵的抬头,“什么?”
“因为,他做事不严谨,我打了一次。再接着,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又打了第二次。”
两次?
两次!
打人不打脸啊……
更何况,儿子都这么大了。
这得有多伤儿子的心!
秦叶心怡的心绞痛起来,终于知道儿子是在一个什么环境下长大的了,她错了,真的错了啊。
颤抖的身子止不住的摇晃着,她忍不住冲到顾南山面前,问:“为什么?就因为做事不严谨、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就要打他?”
还别说,自从他当上顾家的家主后就再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质问他了,后来又当了总统,哪个见了他不都是自动的低头。
这个女人,倒不能小看了。
顾南山讶异的看着面前似护着小鸡崽般的老母鸡。
“他是你的儿子,身上流着你的骨血。你当疼着他、护着他才是。哪怕他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你应该教育他、纠正他而不是责骂他、体罚他、甚至于动手打他。”
看着护着他的秦叶心怡,顾清城脸有动容,伸手拉过,说:“秦夫人,我的事和你无关。”
在初听闻顾清城的事的时候她对顾南山就颇多微词。只不过一切是她造就的孽,她怨不得别人。但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顾南山那么无情的责罚,且打的是脸啊。秦叶心怡已然被心痛痛晕了头脑,她不管不顾的一把甩开顾清城,再度直直面对顾南山,说:“总统阁下,你是总统,但你也是父亲,就算儿子做错了,有一句老话叫‘养不教、你之过’,你在体罚、责打儿子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有错?”
看着秦叶心怡猩红的眼,顾南山眼中发出危险的信号:这个女人是不是激动过头了?
接着,顾南山冷若鹰隼的眼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她的凤眸上。
看到父亲的神情,顾清城吃了一惊,他一把扯过秦叶心怡,厉声喝道:“秦夫人。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这是我们父子的事与你无关,你与其在这里管我的事还不如回去好好的管管你儿子男子汉做事要敢做敢当,要他不要负了清果。”
秦叶心怡呆呆的看着他,“清城……”
“秦夫人,不要以为我救了你你就可以以报恩为借口对我百般纠缠,然后居然还管闲事般的管到我的家事上。你再这样,我只会后悔当初救了你。”
看着儿子不带一点温度的眼神,听着他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秦叶心怡的心再度痛了。
无视秦叶心怡碎裂的眼神,顾清城一把将秦叶心怡推开,迈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