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哽,抬手捂住了嘴。将头埋在男人怀中,哽咽说:“如晦出事了,我哥不能再出事。”
秦琛抱着她,说:“不会的,你哥不是如晦,你哥懂水、会游泳。应该是被水流冲到哪去了,总找得到。不过时间问题而已……”
本来睡着的不悔,恍惚中似乎听到‘如晦’二字,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如晦,如晦!”
连翘急忙稳住心神,笑着上前,问:“宝贝,你醒了?”
不悔定定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如晦!”
这是他的小宝贝自断崖上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秦琛走到病床边,坐下,抱着他的小宝贝,说:“宝贝,你醒了吗?”
“如晦!”小丫头仍旧只说这两个字。
秦琛说:“小宝贝,我们都在找如晦。但是,在没有找到如晦前,你不能就认定如晦死了是不是?”
“抓紧,不要动,不要让我失望!”小丫头兀自说。
这……
秦琛、连翘相视一眼,很快明白,这应该是如晦在坠崖前叮嘱小丫头的话。
难怪小丫头一直拽着枯藤。曾经,医生试着想从她手中取走,小丫头都怒了,要去咬医生。
看着小丫头紧紧拽着枯藤的手,秦琛的心酸涩异常,强自放缓声音说:“是的,我的小宝贝非常听如晦的话。一直拽着枯藤没有松手。”
说话间,秦琛亲吻着小丫头的眼睛,又说:“所以,小宝贝,你不能想太多。也许明天如晦就回来了,会对你说:‘不悔,不错,很听话昂。”
“听话!”不悔说。
这两个字无异是天籁之音,秦琛和连翘差点喜极而泣,连翘急忙说:“对啊。如果如晦明天回来了,结果我们的不悔却病了,可怎么办?如晦是不是要着急、要伤心啊。”
小丫头的眼睛能够在秦琛说话的时候看着秦琛的方向,连翘说话的时候看着连翘的方向了。这种情形比前几天要好许多,前几天无论谁和她说话她只盯着窗外。
秦琛给连翘做了个手势,连翘明白是要去找医生的意思。她默默点了个头,轻手轻脚的往病房外走。秦琛仍旧抱着小丫头,说:“要不,我的小宝贝再乖乖的睡一觉,醒了后,也许如晦就回来了。你说是不是。”
一边说,秦琛一边亲吻着小家伙的发顶。然后继续和小家伙说着话。哪怕小家伙一句也不回答,秦琛仍旧非常有耐心的轻声哄着。
爱德华很快就到了,拿着各种仪器替不悔检查了一遍。最后他摇了摇头,遗憾的耸了耸肩。
意思是和原来一样?
秦琛有些难过,紧紧的抱着他的小宝贝。
“秦先生,带着小不悔出去转转,整天在医院也不好,心情多少有些压抑。”
“可是,小宝贝什么也看不到。”
“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得到。出去转转,她可以用鼻子感受大自然,用耳朵听来自于大自然的声音。也许心就会开朗、开阔许多。”
爱德华说得对。秦琛说:“好,爱德华,我听你的。”
秦琛把不悔带到了海边。
lucas带着人还在搜寻付一笑。
阿忠、阿良等人自断崖而下寻找如晦,然后沿着瀑布流经方向也找到了这里。
所以,现在,海边几乎都是秦琛的人。
秦琛抱着不悔给不悔讲看到的大海、海浪、海鸥,讲听到的海浪声,而连翘则在一边打听付一笑落水的事。
lucas说:“他都是为了救我才落的水,他娘的顾南山,别让我抓到,否则……”
自断崖之后,知道自己的外甥被顾南山的子弹扫中坠崖,付一笑恼得当时就要下崖去寻找如晦。后来还是秦琛劝住了,说寻找如晦的有阿忠、阿良等人。他不如前去抓拿顾南山,好为如晦报仇。
付一笑想想也对,将受伤的黑皮拜托给秦琛后,他带着人马前往偷渡口和lucas汇合,誓要在偷渡口一举拿获顾南山。
他们守了四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也终于守到了。眼见着要抓住顾南山了,但是突然凭空出现一批援军……
“查出那批援军是谁的人没?”连翘问。
lucas一脚踹在一旁的礁石上,说:“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应该是t国的人马。至于是t国谁的人马,暂时查不清楚。”
顾南山的能耐倒也大了,请得动老白,还请得动t国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顾南山能够做到总统的位子,多少总有他的门道。
“付一笑为如晦报仇心切,一直追着顾南山到了对方的轮船上,我见他危险便去助他一臂之力,不成想反遭对方暗算。付一笑为了救我,身中一枪,就那么坠海。我跳进海中捞他,但那个地方,恰好有一个暗流……”
无论是付一笑还是如晦,二人如果能够有消息,都离不开眼前这片海。
秦琛、连翘干脆带着不悔在海边住了下来,一来可以让不悔听听海的声音,二来也好及时掌握付一笑、如晦的消息。
又三天。
秦琛接到爱德华的电话,接着,男人眉头舒展,眉间飞起止不住的喜悦。
连翘当时正拉着不悔的小手在沙地上堆着沙堡,还不时的和不悔说着话。即使如此,但她仍旧感觉到了男人的喜悦,她看向男人。
“爱德华说,找到眼角膜了,和不悔的匹配度达到99。99%!”
可以说,这是这么多天来连连噩耗下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连翘心一喜,眼一湿,将身边的小宝贝搂入怀中,说:“宝贝,听到了吗,有救了,你的眼睛有救了。”
当即,秦琛带着连翘、不悔赶回医院。
秦叶心怡脸上少有的喜色迎上了儿子一家,然后亲吻着小孙女的眼睛,说:“心肝,有救了,有救了昂。”
一边说,秦叶心怡的眼泪一迳流下。
“妈,好事,你哭个什么?”秦琛说。
秦叶心怡哽咽着说,“这是高兴的泪,谁说高兴就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