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有面粉吗?”
韩伯飞靠在厨房门口,指着一个柜子,说:“米和面都在那里面。”
苏芙将柜门拉开一看,嚯,满满一柜子的米、面,品牌不一,琳琅满目。她不觉想起原来,有一次也是吃饺子,少了一味醋,她便要男人买醋回。可是,从来不下厨房的男人到了超市就彻底的懵了,那醋的产地分南北,口味分咸甜,酸味分一级酸、二级酸、三级酸……
总而言之,后来,男人把所有的醋都买了一瓶。堆了小半个厨房。
就像现在,男人肯定是不知道买哪种米好,也不知道是买哪种面好,于是干脆就把所有的品牌米面都买了一袋。
都没开封。
可想这男人根本就没在这里开过火。
苏芙选了一袋她惯用的面粉,找了个大的玻璃碗,正准备倒面粉的时候,男人说:“小了。”
苏芙不明白的回头看着他,“啊?”
“多包些。”
“晚上不能吃多。”
“留着,以后吃。”
原来他是想速冻起来。苏芙说:“不要总是吃速冻的食品。对胃不好。”
“好吧,那就少包些。以后我想吃了,你再来替我包。”
替你包个头。
苏芙恨不得翻白眼。
最终,她还是换了个大一些的玻璃碗,把面粉倒了些许进去,开始揉面。
看着她灵巧的手游走在那干燥的面粉之间,看着她把面粉揉成了听话的团子状。韩伯飞不觉有点出神。
那一年,他按照她拟的离婚协议,将钱一分不少的打进她的银行卡中。
分开之初,不是不想她,只是每每想起她那份决绝,他便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再则,他韩伯飞不是那种聒着脸追在女人屁股后面跑的男人。
只是,分开的时间长了吧,他倒越来越贪恋起她的好来。
自从她离开后,他回到家,没人给他脱衣服、挂衣服,没人给他脱鞋、换拖鞋,夏天的时候没人给他递冰凉润肠的酸梅汤,冬天的时候没人给他递暖胃暖手的香浓奶茶,也不再有人卷了烟草递到他手中。最要命的是饭菜的味道怎么吃怎么不对味。
他隐约知道,隐婚的四年,狗血般的先婚后爱,可能真被他奶奶给说中了。哪怕这个爱其实就是一种习惯,但他忘不了她了。
认识这一点的时候,其实只要他愿意,他不是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但是,出于男性的自尊,他就是不想先跨出那一步。
再说,隐婚的四年,他有感觉这个女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他的。
既然是她先说的分手。
那么,也得是她先提议复合。
只要她提议复合,呃,他不会那么快的答应,他会稍稍的刁难她一下,让她记住教训,然后再接受她回家。免得她以后又莫名其妙的说出离婚的话。
可是,他等啊等,等啊等,别说她提议复合,就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过。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那个时候,他甚至于龌龊的想过,要是她母亲的病又发作就好了,这样的话她肯定缺钱就会给他打电话。
但是,事实残酷的证明,所有的想像很美满,所有的现实很骨感。
自从她离开江州前往巴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直至妹夫顾天佑的丧宴上,奶奶病发,她就像天使般的出现且再度救了奶奶一命。可是,这个女人真是个可恶的女人,趁着他忙着奶奶、弟弟的事无暇分身的时候就那么又跑了。
他是那么高兴的看到她,而她却像避瘟神般的避着他。
大抵上,他是失意的。
也许,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是他自做多情了。
呵呵,他韩伯飞要什么没有?
那个时候,他在盛怒中就想签了那离婚协议书。
奈何,拿出它们的时候,仍旧没有签,更甚至于恨不能将它们撕碎。最终,他狠狠的把协议书扔进了保险箱。
他倒要看看,她如果想和别的男人结婚,结果得知她根本没离婚会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来求他签下那一纸协议书?
只是,又一年了,她并没有和别的男人结婚。
他大抵上又是窃喜的,窃喜着她的独身。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不是没结婚而是同居。
她早就和人同居,且生下一儿一女。
他记得某部电影中有句经典台词: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如果说以前他对这样的台词深深不屑的话,但当获知她生儿育女的消息时,他确实深深的感受到了这句台词的魅力。
但是,既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那么他韩伯飞只有往前看。
他也可以有另外的人生,新的人生中也可以没有她的存在。
他决定逼自己一回,利用和叶美琪的订婚,签下那纸协议。
可是,终究签不下去……
女人“呀”的一声,拉回了韩伯飞的思绪,接着他便看见女人丢了菜刀,把手放在水底下冲。
“怎么了?”他急着上前问。
“切着手了。”
她揉好了面,擀好了饺子皮,见海参也发好了便准备将海参切成丁。奈何,感觉身后有道光线一直灼灼的看着她,看得她心神不安的,所以在切海参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刀划到了手上。
伤口还蛮深的。
韩伯飞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挤着伤口迫使那些受感染的血流出来,同时说:“不能大意,这些肉类的细菌多。”
这个男人真是……
好在没去当医生,这真要当医生了也是个蒙古大夫,这么蛮力的挤,恨不得比刀子划伤她的时候还要疼,完全不顾及伤者的感受。
在他又一次用蛮力挤血的时候,苏芙‘嘶’了一声,说:“你轻点,疼!”
听到她埋怨中带着吴侬软语般的声音,韩伯飞身形微顿,手微抬,将她受伤的手指放进他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