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官司(2 / 2)

云裳闻言身子僵了僵,偏着头想了许久才收敛了神色轻声道,“宁华镜死了之后,我突然便有些想明白了,我这七八年的时间,太过执着于仇恨了。我一直恨着宁华镜,恨着皇后,恨着李氏一族,恨着”莫静然,云裳暗自将这个名字隐了去,顿了顿才又道,“只是我忙着学习如何算计,学着所有报仇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琴棋书画甚至兵法武功,我太过沉溺其中,却忘了人这一辈子,不仅仅只有仇恨。我还有母妃,还有父皇,还有晨曦,还有王爷。”

靖王瞧着她的神色,好一会儿才低笑了一声,叹道,“原来我竟然是被排到最后的。”

云裳见他这般不正经,瞪了他一眼,便又做回了软塌边,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现在有母妃有父皇有晨曦,王爷是排在最末的。可是过些日子到了夏国,身边便只有王爷了,母妃、晨曦、父皇都远在千里之外。”

靖王闻言亦是跟着沉默了下来,轻声叹了一声,握了握云裳的手道,“对不起。”

云裳却笑了笑,“所以,王爷一定不要惹我生气了,若是我一气之下回了娘家,那可就不会再回去了。”

靖王知晓云裳在宁国生活了十多年,一时间突然要离开定然心中是有些不情愿的,只是害怕自己心中内疚,便故意这般说,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在胸口蔓延开来。靖王拉过云裳将她摁在胸前,轻声道,“好,我定然不会惹你生气,不会与你争吵,定会宠着你,让你乐不思蜀。”

说完,两人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第二日,云裳便知晓了他昨天卖关子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第二日一早,皇城府衙前的大鼓便被人敲响了,京城府伊连忙带着衙役将擂鼓之人叫了进来,却是打扮得十分妖娆的女子。

府伊皱了皱眉,望着那女子道,“堂中所跪何人可知晓击鼓鸣冤可是要先挨二十大棍才能陈述冤情的。”

那女子闻言,缓缓闭上了眼,沉默了片刻,嘴角才溢出一抹笑来,“打吧,这件事情奴家定然要说出来,不然,于心难安。”

府伊沉默了片刻,便叫了衙役,“拉下去先行刑。”

那女子便站起身来,随着衙役走了下去,屏风后传来啪啪的声音,和女子忍痛的闷哼之声,半晌之后,衙役才又将打得已经站不起身的女子拉了过来。

“既然已经受了棍刑,那便升堂吧。”府伊扬声道,府衙的门便缓缓被打了开来,一声“升堂”划破了皇城宁静的早上,威武之声传来,府衙门前很快便被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围了起来。

府伊敲了敲惊堂木,目光落在那面色有些苍白,额上有些薄汗的女子身上,“堂下所跪何人”

那女子缓缓咬着牙跪直了身子,轻声应道,“奴家是城中胭脂楼中的蝶儿。”

“胭脂阁”门外围观的百姓便一时炸开了锅,“那不是城中几个出名的妓楼中的一个吗”

“这个蝶儿莫非就是那个据闻身子极其柔软的蝶儿听闻许多皇城中的大官儿都很喜欢她呢,怪不得一股子狐媚子气。”

府伊亦是愣了片刻,才连忙拍了拍惊堂木,“肃静。”

门外的人才停止了议论,府伊这才问道,“今日击鼓,所为何事,细细禀来吧。”

蝶儿唇色微微有些发白,咬了咬牙才道,“蝶儿今日所陈之事,与华镜公主之死有关,亦与夜郎国太子仓觉康宁之死有关。”

府伊眼睛猛地瞪大了几分,沉默了片刻,才道,“一介烟花女子,如何能够与这两起大案子有关莫要胡言乱语。”

蝶儿又朝着府伊拜了一拜才道,“蝶儿是一介烟花女子,只是正因为蝶儿是烟花女子,有些龌蹉事情却是比寻常人更清楚几分。大人若是能够做主,就请听蝶儿细细禀来,若是不能做主,奴家便只能去擂响宫门前的御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