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莫非,老三的伤并非在王府内所受,若不是在王府内,他好端端的一个残废,又能去哪招来杀手?
这样想着,景龙帝越发觉得那日在迷雾森林中,被他用剑刺伤的黑衣蒙面人有些熟悉,越来越觉得,老三的伤,令他坐卧难安。
“皇上,臣女不敢说谎,凉王殿下身上的的确确被纱布缠满。”
“他虽然中了迷药,反抗之时,你可有发现他的腿有异样?”
“凉王殿下的腿?”柳青稚咽了口唾沫,违心道,“皇上这样一问,臣女才想起,凉王殿下的腿似乎是有知觉的,若不是有药性缠身,凉王殿下肯定会挡下我......”
“他的腿是有知觉的?”景龙帝阴鸷的盯着柳青稚的脸,像是要从她脸上发现些许异样。
柳青稚后怕的缩了下脖子,却强撑着镇定道,“臣女不敢欺君。”
“皇上,这凉王腿残已久,莫不是遇上高人,腿脚有治了?”皇后故作讶异的添油加醋道。
“遇上高人了?朕每年要派人替他诊脉,替他四处求医,他的腿始终都没治好,这会子遇上高人,腿脚有治了,却瞒着朕,他到底想做什么?”
“皇上,他好歹是凤妃的孩子,身上有一半的血是属于凉人的。”
“住嘴!你给朕闭嘴。”景龙帝一个回身,伸脚便狠狠踹向皇后。
皇后倒在地上,头上的凤冠刹时落了一地,一头青丝散下,披头散发的狼狈到了极点。
皇后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重新爬回原地跪好,哆嗦道,“臣妾失言。”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你若是将挑拔朕与夜凉的心思,用到成全夜凉与青稚一事之上,今日之事,便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皇上,臣女还有一事请求。”柳青稚见缝插针道。
“许。”景龙帝不再看皇后的怂样,转身面对柳青稚。“难得你识大体,将心思全在夜凉身上,也知道什么该报,什么不该报。”
“臣女如今名声已毁,与凉王殿下已成陌路。”柳青稚一字一句道,“难得容止愿意娶我,对我心思不改,臣女斗胆向皇上请旨,成全我与容止。”
“你与容止?”景龙帝意味不明的沉下唇角的弧线,“你向来都心心念念地要嫁入凉王府,为何......”
“得不到的,臣女也不想再强求了,名声都已经坏了,凉王殿下也已经将我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了,臣女还能拿什么再去强求?不如嫁给容止,趁着他还喜欢我的时候。”
“此事,朕要与你父亲再行商议。”
柳青稚苦涩的笑了声,“是,臣女明白。”
“你受了委屈,回将军府让你父亲看到,难勉会惹得他多想,在你姑姑这住下,将脸养好了再出宫。”
“是,臣女领命。”
景龙帝没再多说,跨过一地碎片,径直朝外走去。
“苏远胜,备驾,朕要出宫一趟。”
苏远胜跟在脚步急促的景龙帝身侧,“不知皇上要去哪?要带哪些人出宫?”
“去凉王府,带上太医院一干太医,再让方统领带上一千禁军,随朕前往。”
“是,老奴遵旨。”
苏远胜下传口喻很是及时,景龙帝的脾气他拿捏得很准,知道此事若是耽搁,少不了他又要挨罚。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直朝凉王府而去。
太医们跟在龙辇后,轻声议论着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但谁都没有收到风声,对于此事,皆是一头雾水。
凉王府收到消息时,景龙帝的队伍已然快到府外了。
所有人的知情人都聚在了寝殿内,围在床榻旁,等着君夜凉的指示。
“慌什么?王府中平日里是何样,今日便是何样。”君夜凉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本王身上的伤,就说是昨夜有人入府行刺所伤,刺客逃走,不知所踪,父皇要查,也无从查起。”
“就是,阿夜说得对,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倒像是不打自招了。”九月腾的一声站起身,“无双,你将阿夜抱到轮椅上,我们都去府门口候着,迎接景龙帝的到来。”
“是,王妃。”无双将担忧强压到心底,躬身将自家主子抱上了轮椅。
九月拧了下眉,走到轮椅前半蹲下,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瘫王的冷眸,“今天,如果逃不过,你还有什么想做却没做的?”
君夜凉伸手,落在她耳侧,替她理顺了青丝,然后将身子一点点前倾,凑近到她脸前,俯身便啄上了她的唇瓣。
九月只觉得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呆愣成了木头。
奶奶的,面瘫王想做却没做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是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