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郑重的点点头，散出精神力，唤醒凤妃。

凤妃揉着太阳穴，强撑着坐了起身，“芳芝，本宫的酒壶呢？快拿上来。”

九月坐到床侧，将凤妃撑住，笑语道，“凤姨，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想与你说说话，你却只顾着寻那酒壶。”

凤妃这才想起九月也在，不由抓住九月的手，“罢了罢了，什么破酒壶，哪比得过我的好儿媳妇。”

“凤姨，酒这东西，虽不醉你，有害因子却能在你体内储存，直到积少成多，便是身体遭罪的时候了。”九月像个小孩似的，用略带撒娇的语气开口道，“凤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我与阿夜大婚之后，会马上生出可爱又漂亮的小玄孙给凤姨带，若凤姨执意喜欢喝酒，我会认为在凤姨心目中，小玄孙不如酒重要。”

凤妃怔了一下，瞬而笑弯了眉眼，“好好好，你这张巧嘴，不比你母亲差，总能让我改变主意。就算是为了你这番话，我也会少饮一些酒，就算是为了小玄孙，我也会保重身子骨。”

“这才对嘛。”

“皇后没说让你去监天殿住几日，那监天殿很是神秘，命师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凤妃一改常态，眉眼间凝了沉重之色，“你带上芳芝过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死在监天殿中的人，不在少数，皇上却从未想过要调查或者回应。”

“凤姨，我心中有数，那命师来自异域，是个忒坏的人，与我师父鬼先生有段往事，不过放心，命师不知道我师父鬼先生是他的故人。”

“那你便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嗯，我会的。”

“从今日的宴席来看，皇后一心容不下你，她做事向来带着目地，让你去监天殿祷福，定然会有阴谋诡计等着你。”凤妃想了半晌，从袖袍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塞到九月掌心，“这样东西，是那人曾经给过我的承诺，你拿着，若是危在旦夕，便砸碎了这东西，那人自会出现。”

九月看着掌心中的玻璃珠子，呈奶白色，没任何杂质，但她隐隐能感应到，珠子表面凝了层灵力。

“凤姨怎么会有这东西？”

“曾经救过一个人的命，他给过我三个珠子，年幼不懂事，嫁来商罗王朝时用过一颗，只为见他一面跟他道别，一颗给了夜儿，夜儿的命便是他救回来的，还剩一颗，你带着，以防万一。”

“那人是谁？也是来自异域的人？”

“说起来，那人你也认识......”凤妃长叹了口气，“红衣，白发，绝世而独立。”

“是陌千？”九月瞪圆了眼睛，既而无奈的长笑出声，“这小屁孩，惹的事可真不少啊。”

凤妃救过陌千，曾经神仙哥出现时，陌千也说过受过神仙哥母亲的恩泽。

“小屁孩？”凤妃脸上浮起抹复杂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看着九月，慈爱的笑着。

“凤姨，那我走了，记住你答应我，要少喝酒。”

“好，忽地觉得身子乏了，便不送你了。”凤妃撑着床面，朝芳芝望了过去，“芳芝，好好照顾星月，别让她受了委屈。”

“是，奴婢知道了。”

九月起身，朝凤妃行了一礼，跟芳芝一起步出寝殿。

在椒房殿的小院中汇合了苏嬷嬷后，三人一同朝监天殿而去。

路上，苏嬷嬷率先开了口。

“这次去监天殿，命师只说让星月公主一人入内，其余随行者，皆要候在监天殿的台阶外。”

“什么？”芳芝脸色一遍，焦急的望向九月。

九月没作声，难怪皇后会这么干脆的答应她，不让那两个宫女跟着，原来，那两宫女就算跟着，也不会随她一起入殿。

“跟着也可，只是监天殿的传闻多了去，总有一些属实，若你不怕，尽管跟着星月公主入内。”

“不必了。”九月给了芳芝一个放心的眼神，“我自己进去便可，命师的监天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除了有能力的，便是能被利用的，一种是生，一种是死。”

苏嬷嬷难得的又高看了九月一眼，“星月公主倒是看得透彻。”

九月只笑笑，没再说话。

三人到了监天殿的台阶处，正是上次九月遇到西楼的地方。

一眼望去，台阶层层叠叠，直指最顶端的监天殿，虽然能看到终点，九月却十分轻易的便感应到了上次的禁制。

“星月公主请，老奴在此候着。”

“星月公主，奴婢......奴婢奉了娘娘的旨，要好生照顾星月公主，奴婢不怕，愿随星月公主入内。”

“不必，你在此随苏嬷嬷候着吧，有她在身边，我也不会担心你出什么事，毕竟她是宫中老人了，对于监天殿的忌讳还是知道的。”九月略带深意的开口。

见芳芝稳定了情绪，也懂了她的话，她这才转身，朝着台阶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