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夏尔巴家族同时也没忘记麻痹丹泽家族这个政治对手,他们对外宣称只是去报复绿魔和盐魔强盗夺取了自己的麝人奴隶。
比蒙王国在多瑙大荒原入口处有一连串的狼骑兵驻守的哨卡,为了大规模军队进发不被发觉,夏尔巴家族干脆用最简单的方法将哨卡连根拔起。
荒原太大了,沃尔夫的驻军离哨卡实在是太远,就连给养也是两个月才运送一次,只要做到动作迅速,等比蒙王国发现,这个叫做翡冷翠的废墟已经冒出青草了。
卡萨诺伯爵从小接受的就是非常严格的武技训练,和哥哥一直出现在社交场合不一样的是,成年后卡萨诺伯爵一直都在参加捕奴活动,在这次的袭击哨卡战斗中,他和捕奴团的十四个身手最好的武士接受了斥候的任务,装备了最好的健马,每人配发了一把价值千金的连环弩筒,抗着外交使节的旗帜,一举偷袭了七个比蒙哨卡,自己无一损伤,战果辉煌。
虽然这样的偷袭被正统骑士看来肯定要大加斥责,但是夏尔巴家族血脉并不高贵,这样的攻击方式正是他们捕奴团最最擅长的。
放飞了联络用的信鸽之后,卡萨诺伯爵估计自己的捕奴队目前肯定已经进入荒原边缘地带了,而他的探索任务也即将结束。
一路上过来,除了碰到了几伙强盗之外,他的弩筒就再也没有出过手,这不得不让勇敢的伯爵内心深处更加产生了一丝不能畅快战斗的可惜。
倘若现在麾下有三百名战士,只要三百名,伯爵大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自己进攻那个毫无屏障的翡冷翠领地,武技精湛的人类勇士,怎么可能连一个没有城堡的地方也攻占不了。
作为唯一的一个战利品,伯爵大人俘获了一名狈族人,在人类的眼中,比蒙都是没有开化的野兽,如果将这个非常稀有的狈人带回去,肯定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当然了,这样的战利品远远没有翡冷翠那几个大美女更吸引人,所以伯爵目前仍然很不满足。
经过漫长的跋涉之后,桑干河蜿蜒的曲流已经在地平线上可以隐约看到了,这一路,没有任何其他的比蒙领地,后面是宽阔的桑干河,卡萨诺伯爵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当这些可怜的比蒙兽人被攻击的时候,他们是何等惊慌和失措。
卡萨诺伯爵喜欢看被俘的奴隶眼中浮现出那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助,那样的感觉有凌驾一切的快感。
一路上,那个被俘的狈族人却没有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那双淡绿色的瞳仁中居然充满了戏谑,这有点让骄傲的卡萨诺伯爵有点接受不了,越是接近翡冷翠范围,这位沃尔夫军官的脸上越是有那种奇怪的表情。
就在伯爵大人还在犹豫是否要割掉这个讨厌的家伙的尾巴做一条围脖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居然被包围了。
四面八方从一两里地之外,都有一群运动接近着的比蒙战士的身影,这些身影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就出现了,这让卡萨诺伯爵十分意外。
难道是被人发现了?伯爵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荒原上一路过来,根本就没有一个比蒙领地和兵站,而且他们打着的是外交使节的旌毛旗帜,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发觉才对。
卡萨诺伯爵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捕奴者,而且这块荒原他也并不陌生,感觉出了那帮比蒙来势汹汹的气势之后,卡萨诺伯爵再三考虑,掏出最后一个信鸽,写上了最简洁明了的情况说明,要求哥哥加紧速度行军,然后从容地放飞了这支信鸽。
在身边的随从问讯的眼神中,卡萨诺伯爵还是明智地决定撤退,斥候的任务仅仅就是侦察而已,和比蒙战士一较高下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在稍后的战斗中得到满足。
就象一队打猎的绅士一样,所有的斥候跟随着自己的大人,用盛装舞步的华贵气度,轻轻策动了战马。
所有斥候胯下的战马都是最好的健马,凭比蒙战士步行的速度想拦截他们只怕还有点难度,所以卡萨诺伯爵一边逃跑一边还没忘了优哉游哉地回头看上一眼。
一支斜刺里冲出的比蒙骑兵队让卡萨诺伯爵差点没从马背上惊落到地上,这支骑兵队居然是趴在草窠里的,比蒙战士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头脑了!
在由猛犸巨象和大地獭、洞穴巨熊组成的比蒙骑兵冲锋队面前,所有的斥候都立刻收敛了自己的原先的从容,靴子上的马刺立刻将胯下健马的肚腹戳得鲜血淋漓,马鞭挥舞的声音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风弛电掣一般往来路返回。
训练有素的捕奴队可不是乌合之众,没有丝毫的慌乱,所有的斥候以同样的节奏迅速做出了反应,调转马头狂奔的同时,也没忘了抽出马鞍上悬挂着的连环弩筒。
卡萨诺伯爵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出了差错,让比蒙有了察觉,这让他自己都有点感到蹊跷。
训练有素的战马毕竟是战马,速度一旦拉开,绝对不是比蒙的坐骑能够媲美的,卡萨诺伯爵只要通过后路上冒出来拦截他们的那几十个比蒙战士,斥候们就绝对安全了。
荒原的范围是如此的宽阔,卡萨诺伯爵完全可以迂回通过比蒙战士的拦截逃跑,但年轻人的固有的血气方刚使他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他以为战马拉开速度之后,靠着出色的御技和精良的护具装备,他完全可以从容地撞开一条血路,给这些比蒙一个下马威再说。
如果给他第二次选择的机会,相信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面对的敌人居然是一队三十人左右的比蒙河马战士。
当距离到达卡萨诺伯爵可以看清这些战士面容和装备的时候,卡萨诺伯爵惊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总算是一位出色的骑士,他依靠着自己优秀的坐骑和完美的骑术,很有技巧地拐了一个大弯,从侧面溜走了。
伯爵胯下的战马是来自卡瑞姆多大平原上盛产骏马的波尔图公国的特产——魇马,这种魇马是当年神魔大战时,燃烧军团的魔族骑士的坐骑“梦魇”遗弃在爱琴大陆之后,和野马交配,产出来的后代。
虽然并没有“梦魇”那种四蹄燃烧的种族技能,但是魇马的速度和反应能力还是绝对一流的,一匹魇马的价格也达到了惊人的一万金币。
跟随在他后面的只有三位骑术最好的斥候勉强跟上了一万金币堆砌出来的节奏,剩下的斥候在准备冲锋的念头攒足了之后,一下子显然适应不了,有一个斥候强行跟随自己的主人的方向,因为转弯幅度过大,马腿扭伤重重摔落在地,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剩下的斥候硬着头皮撞进了河马武士们的战阵,血肉交响曲顿时响彻。
卡萨诺伯爵毕竟还是个有头脑的家伙,当他看清了这帮比蒙河马战士身穿金色的盔甲,手持着巨大的鸢形巨盾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了。
比蒙之中,除了王城禁卫军有完整的甲胄,没有任何一个领主能够有这样奢侈的财礼去武装自己的部属,而河马战士们硕壮的体格和鸢形铜盾,也让他心有余悸。
已经茬开了道的卡萨诺伯爵仍然没有忘记回头看上一眼,这一眼让他终生难忘。
人类重步兵对抗骑兵,无外乎是将重盾插在地上,用身体紧紧抗住,以抵消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斥候们虽然没有可怕的长矛用以冲锋,但胯下的战马一旦拉开速度,冲击力也是惊人的,十一个斥候手中的连环弩筒也在冲锋接近的一刹那全部抠发了出去,纯铁制成弩箭无法射远,但是五十码内威力惊人,弩箭和铜盾撞击后产生的象暴雨一样的响声,让人可以想象出这种武器的可怕。
但是这帮河马战士居然狂奔着迎了上去,迎向高度飞驰的战马,他们的身高居然比坐在马上的斥候还要高出一截。
所有的战马就象撞在一堵墙上一样,一个倒翻,全部悲鸣一声栽倒在地,斥候们精湛的骑术果然得到了发挥,居然有四五个松开了缰绳,就地一滚,又站了起来,抽出了腰畔的双手大剑。
在那样的撞击之下,那群河马战士们居然只跌翻了几个,摇摇脑袋,居然又从地上来了一个和体形完全不符合的鲤鱼打挺,敏捷地翻站了起来。
这一瞬间,鸢形巨盾全部敞开了,每个河马战士都挥舞着一刃五长度的巨斧将斥候围住了,这种巨斧在人类斥候眼中是长柄的,在河马战士手里象是短柄的。卡萨诺伯爵发现这些河马战士提着鸢形巨盾居然一点没有臃肿和拖沓的感觉,心里先是一阵惊讶,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斥候的武艺再精妙,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两刃五高度的巨汉面前有用的,河马战士的体格一个可以装下五个斥候,他们的巨斧只会让人类产生一种念头,那就是——绝望。
卡萨诺伯爵的噩梦还没远远不止这一样,那个被俘虏的狈族人就被栓在他最得力的随从马鞍后面,伯爵一定会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留下这个沃尔夫了。
那个狈族人一口就咬在了战马的马臀上,只用了一口,在沃尔夫的牙齿下,这匹价值两千金币的上好战马马臀就象一块鲜美的奶酪被一个贪心的孩子给啃出了一个月牙,撕开的肌肉纤维腾腾地往外喷溅着鲜血。
战马吃痛之下,一阵乱蹶蹄子,那个随从一下子从高速奔驰着的卡萨诺伯爵身边拖后了。
就在卡萨诺和另外两个斥候准备拨转马头回去营救的时候,一群高速奔驰着的人影迅速接近了这四个自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人类斥候身边,他们现在距离斥候的距离只有两三百码。
卡萨诺伯爵几乎疯了,来得居然是可怕的彼尔族熊人!居然是比蒙王国六大贵族中的熊人!这个翡冷翠领地难道是比蒙的王宫吗?居然有这么多的熊人在保护它!
真正让卡萨诺伯爵心凉到底的是,这群熊人不但身体彪悍,就连他们奔跑的速度居然象猫一样的敏捷,伯爵大人虽然不知道这些熊人为什么可以跑的比骑兵还快,但是他总算知道一件事,自己再停留下去,只怕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
两个斥候错愕地看着高速接近着的熊人转动着手中两根银亮的长枪,一个缓神,他们的战马脑袋上已经变成了刺猬,抨然倒在了地上。
卡萨诺伯爵的魇马虽然起步速度相当快,而且已经选择了继续逃跑,可是一柄雪亮的棱枪照样没放过他,幸运的是,卡萨诺在马臀上栓了一个钢盾,这个钢盾和棱枪爆发出了“当”地一声巨响,以付出一个深深的大滑槽为代价,总算将这柄棱枪给隔开了。
滑开的棱枪又在魇马的脊梁上蹭过,铲飞了一道鬃毛。
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神!卡萨诺伯爵趴在了马背上拼命地抽动着魇马,心里在狂叫着。
这都是些什么比蒙啊!离我们足有两百码!两百码啊!这样的距离投枪也能掷中我们?卡萨诺伯爵再也不敢回头了,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了,从马背上坠落。
人类斥候在逃跑无望之后,三个斥候联手背靠背,迅速地组成了一个圈阵,虽然情况十分不妙,但这些斥候也没有放弃抵抗的意思。
他们的武艺果然精熟,不愧是最强的侦察兵,他们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
交手迅速开始,熊猫武士们历经名师和领主大人教导的武技和人类斥候们相比,也只高出了那么一点点。
古德只用了手中的金钢战戟一点,一个斥候的喉咙和他的武器已经被一起贯穿。
卡萨诺伯爵正在幸运地以为自己逃脱了魔掌时,一只骑着金刚鹦鹉的霜雪皮丘兽从他身边一飞而过。
卡萨诺伯爵一楞,随即这位高贵的伯爵认为自己肯定已经被吓出毛病了。
天空的白云之上,一双眼睛正在盯住了他狼狈逃窜的身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