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啰嗦!宗主可是专门一字一句叮嘱我,叫我好生看着自家陆师兄,免得他又一个想不开,跟着某个小混蛋熬心熬肺。”
红衣女子妍丽的眉眼愤然一皱,气鼓鼓道,“上上一次小还山,上一次孙家妖案……师兄你就说说,他究竟哪一次能叫你囫囵个儿跟他出去再囫囵个儿跟他回来啊?”
陆苍颜内心长叹。
——妹子,跟着主角,那副本任务能简单么?
凡事要看开啊!
“每每每每……只要他出个什么事情,你看你那恨不得把天都给他扯下来的态度!不过就是个三灵根的俗物,至于你这么当宝看么?”
——哇卡姑奶奶!这世间之事可是不能只看表象啊!
不论是我还是原壳,可都是一眼就被方既白这三灵根身上掩都掩不住的王霸之气吸引而来努力作死了好伐?这难道还不够说明这位三灵根的不同凡响咩?
“他再是你徒弟,也不过同你呆了两年有余,你倒是去看看,咱们宗内有哪一个当师傅恨不得当成衣食父母的?”
——那是原壳心有所求,不择手段,而我迫于形势,难以脱纲……还有一种父母叫后爹后妈姑奶奶你听说过么?
“要真论起来,我们师门同出的几人才是真该你关切的人吧?……你倒是看看你,因为那姓白的家伙,究竟跟我们争争扰扰了多少回!”
——额,这个……
“有求必应呕心沥血……就是,就是当初师兄叫你照看我时……都从没见你这么上心过……看来在师兄心底,我这个小师妹就连方既白一根小拇指都比不得呢……”
女子音线愈说愈浅,到最后一句时,已然染上了几丝沉婉的沙哑。
——卧槽?!
本来当戏看、却是越听越觉得走向不对的陆苍颜瞬间就被岳红妆的哭腔唬住了。
他向来不擅哄人。一吓之间,竟连本来如泉涌动的心念,也一溜烟儿间悉数付了东流水,原本巧如舌簧谈吐有余的一张嘴也是支吾其词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我就不适合安慰人这种艰巨的任务好不好!系统你的词库呢?我再也不嫌弃你了卧槽酷爱粗来!
所以然。
等得岳红妆自觉到位,哭音一住偷摸摸抬眼朝前看时,她便看到自己那时刻待人和煦又遥远的师兄,竟是一副怔然彳亍的模样。
如熏的暖光打在他那平日里白的冷然的长衣上,无意间也同他那分明的脸颊渲上了一层浅淡的明影。
他素来淡泊而疏离,就宛如那祁连高处千年不化的积雪,泠然不可攀。
卓卓而立,有匪如斯。
而现在,这高卓上寒的积雪,却是悄微无意间融了那么一丝。
陌生,却又动人心魄,如搓如磨。
——岳红妆只觉得自己心跳恍惚漏了一拍,一时间,竟是连眼,都是挪也挪不动了。
“咳咳……”她掩唇干咳了一声,不敢再去撩陆苍颜了,“……总之!……总之我葳蕤山主为人刚毅果决,这次就先原谅你……不过要是你再敢同我提偷偷溜下胜寒这句话,我就……我就第一个同你割袍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