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缺从善如流,于是立即长胳膊长腿地将那即将滑脱的醉酒青年搂入怀中。
他端详了会儿陆苍颜的面容,剑眉一挑道:“下不去手?……别是厉公子你在耍什么花招吧?”
厉天阳狠狠咬了咬舌尖,睁大眼睛说瞎话:“花招?你看我们如今这情况,还有什么花招耍得出……”
——砰!!
厉天阳这番话还正挂在嘴边,那头纪玄缺却已是突然寒下了脸色,反手一挥便将人重重拍在了结界上!
厉天阳顿时痛苦地低嘶一声。
挂在墙上刚呕出一口血,他的四肢便被那乌泱的禁制悉数捆住了。
纪玄缺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还真当自己有这脸面?跟你玩也玩够了,也该是本阁干点正事了。”
他低低笑一声,反手将怀中的青年随意往地毯上一推,拿过桌上酒壶,一鼓作气便将淡赤色的酒水沾了陆苍颜一身。
被酒味呛醒,陆苍颜眼神还有些恍惚,那头纪玄缺却是突兀上前一步锁住他下巴,将酒壶直接塞进对方口中。
柔软的口腔里猛地被戳进去一块冰凉的玉壶嘴来,陆苍颜被激得一闭目,下意识便往后退去。
纪玄缺却是狠命将人钳制住,压奈不过陆苍颜大力的挣扎,他便直接将人往地上一撞,自己同样欺身覆过去。
于是纪玄缺邪肆问说:“小美人,哥哥这酒可够喝?”
陆苍颜闻此却蓦地瞪大眼睛。
趁机捉住纪玄缺手腕,他一咬牙狠命将人推了推,那酒壶便从对方手底脱落,打了一身靡红在胜雪的白衣上。
赶忙从男人的桎梏下脱身,陆苍颜缩到亭栏合抱的圆柱下,红着眼睛咳了半天酒。
纪玄缺就那么曲腿趺坐在地上。他支颐淡淡看着陆苍颜,眼底仿佛能烧着。
陆苍颜摇摇头,神智略微找回了一丝:“怎……怎么回事,这是在……”
声音且轻又哑,跟用羽毛挠在心上一般。
纪玄缺眸色晦暗,终归还是没能忍住,一把摁住了陆苍颜伸出想去试探嘴角的手。
视线随着那包裹在精致手套下更显修长好看的手指下移——因为刚才那一番激斗,青年的嘴角已是被坚硬的玉壶撞扯开去一丝,殷殷透着绯然的血色。
纪玄缺咽下口水,看向对方有些松动的道冠,心神一动,竟是玩恶般,用牙直接咬掉了那摇摇欲坠的紫木簪。
一头鸦发刹然倾落。
少了发髻作束,陆苍颜那本就温雅太清的面孔竟是顿时柔化了不止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