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拾花趴在崖边,一只手紧紧拽着悬在半空的耿小蝶,她本就受伤过重,血沿着手臂一滴滴往下滑淌,无论耿小蝶怎样哭求,她就是死也不肯撒手,忽然周身一整片岩石松垮下沉,她们二人一齐跌入悬崖。
“小花!”当这一幕映入眼帘,兰顾阴简直心魂如崩。
他发了狂一样,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奔去,也紧跟着跃下……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明天还来更新,大家喜欢的话,还请收藏一下文文呀(羞羞ing)
米米:2014-07-24 12:39:03 霸王票
灰常感谢米米的支持,鞠躬感谢(*^__^*)
☆、[揭]
在极速的降落中,凛冽夜风嗖嗖地往脸上蹿涌,刮得苏拾花双颊刺骨生痛,那呼啸风声像从她的左耳灌入,又从右耳穿出,终于,她承受不住了,昏昏沉沉地阖上眼眸……脑顶朝下,衣裙翻扬,像划破天际的一颗流星,直直栽入万丈悬崖……
失去意识前,她感到腰际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牢牢环住,接着被拥入怀中,然后,然后,下坠的速度渐渐变慢了,没有风声,没有喧杂,仿佛化成一片羽毛,轻轻地飘啊飘着……
嗯……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她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彻底昏迷不醒。
********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奇怪,是谁在哭呢?
轰隆、轰隆隆……
糟糕,又地震了,得赶紧逃跑才是,但现在她在哪儿呢?四周黑漆漆一片,叫她完全看不清,也分辨不出方向,而且,而且她根本就动弹不了。
头好痛,身体也痛,四肢百骸跟散了架似的,地面还在一阵阵摇晃,唉,好吧,既然无法动弹,那她干脆就再睡上一会儿吧,反正她好累,身上每块肉都仿佛变成累赘一样,压得躯体沉甸甸的。
“呜呜呜呜……”
“苏师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苏师姐,你什么时候才能睁眼看一看我啊……”
不知又睡了多久,她再次被少女的啜泣声弄醒,那声音扩散入耳中,越来越清晰,似乎要将体内沉睡的细胞一个个炸开。
好了,别哭,别哭了,她醒了还不行?
苏拾花眉心拧蹙,唇角紧抿,眼皮轻轻掀动两下,不起眼的动作,却已是耗费出她好大的力气来,终于,上下黏得死紧的眼睑开始露出一条细缝,徐缓的,越张越大,有淡淡的光亮照进目底。
她恍恍惚惚望着上方的石壁,然后,还看到一张男人的脸。
她脑袋瓜枕着他的手臂,娇躯也如小猫一样依偎着,被他抱在怀中。
她睁目一瞬,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本就苍白的面容更白上三分,但,眉是眉,眼是眼,衬得温华的轮廓愈发清晰,依旧美得笔墨难摹。
此刻,他目光如种在她脸上,生了根,始终不挪半分。
苏拾花怔怔盯着那人熟悉的俊庞,等看清,看楚了,记忆也跟着一波一波拉回,蓦地胸口一阵澎湃翻滚,喘息有些急促,她觉得头疼,看着这个人,她就觉得头特别特别疼,似乎不仅仅是头,还有哪里也很疼,偏偏他还这样目不转睛的凝着她,观察着她脸上的每分神情变化,不容她躲,也不给退路。
怎么办,她正来不及摆脱这种感觉,耳畔适时响起少女激动欢喜的声音:“苏师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耿小蝶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角泪花泛滥,喜极而泣。
“小蝶……”苏拾花一惊,也终于趁机避开那人的注视,调转过头。发现他们原来处在一个石洞里,约莫能容纳十余人左右,洞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角落处置着一张宽敞石床,似乎是被临时削磨而成的,那个男人就抱着她坐在石床上,而耿小蝶与他们南辕北辙地蹲坐在另一个角落,旁边有些树枝,以及燃尽的小火堆。
“小蝶,你没事吧……”尽管彼此已经平安无恙,到回忆起最后的画面,苏拾花仍心有余悸地道。
想她身负重伤,还不顾安危的搭救自己,耿小蝶的眼泪流得更凶,稀里哗啦地往下掉,直快汇成小河流了:“苏师姐,我……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其实眼下最该担心的人反而是她啊,耿小蝶立在原地,很想靠近,但瞄瞄把她抱在怀里的那个人,又显得颇为畏惧,踌躇着不敢动,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气氛陷入一股诡异的静谧中。
突然间,谁也不说话。苏拾花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其中的怪异感,又或者说,这种怪异感其实来自她的内心,她抿着唇,想跟耿小蝶找些话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男人的目光始终投在她脸上,也许,已经发现到她在刻意躲避,那目光变得更灼了,烧得她耳廓肌肤渐渐蔓延开红泽,分外生热,况且自己的一只小手,还被他紧攥着不放呢。
苏拾花尝试抽动下,可惜握着她的那只手没有半点反应,好似牢不可摧。
洞外走进来四个小纸人,排着队,整齐有序地上前,在兰顾阴面前毕恭毕敬道——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药已经煎好了。”
“主人,这是清晨搜集来的露水。”
“主人,苏姑娘的衣服已经洗干晾好了。”
“主人,这是您要的新鲜野果。”
听着他们一句一句,苏拾花简直看傻了眼,呆呆张着嘴,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面前,这几个长相一样,个头儿一边高的人,不,不对,他们根本不是人!那他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仿佛没察觉到她的震愕,兰顾阴淡淡然借过那碗药汤,薄唇轻启:“做的都不错,退下吧。”
得到夸奖,小纸人们兴高采烈地退到门外,继续等候吩咐。
苏拾花被他从怀中慢慢抱到石床上,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右肩受的剑伤被白布条绑着,而他一向干净洁白的衣袍,居然有几处撕破的痕迹。
一时明悟,却也五味陈杂,她垂睫不语。
兰顾阴把药凑在唇边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手把手地喂她:“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