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小康居然愿意把风车给你。”站在门口可能磕完瓜子的仆人缓缓来迟,见陈康对和曦举着风车,眼里有震惊,没忍住开口说。

现在做小风车不算容易,因此全人间大概也就这么一个木制的古典小风车。且这小车是祖传小风车,承载陈家几辈子的回忆,几乎每一个陈家人小时候都钟爱它,而这小孩也不例外,一向视它如宝,恨不得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连睡觉不放过,一定要摆在床头才可以睡得着。

这样的小风车,怎么可能是可以随意分享的。

作为新一代的小霸王,小霸王的宝贝即便是小霸王的爹也不能碰。

而且作为正版小霸王,小孩一点也不好相处,见人都没什么好脸色。按照以往的经历,不可能一来就对人有好颜色,更不可能说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玩他的小风车。

所以说,这件事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

陈总统也将一切收入眼里,笑着说,“小康很喜欢你。”

和曦扯了扯唇角,没搭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陈总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像是无奈苦涩,又好像是怨恨。

但又不应当啊,怨什么涩什么,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怎么可能在初见就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情绪。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抢了小孩的注意力就这样那样吧。一个总统,哪里会这么幼稚。

和曦将这归咎于她看错了眼。

接着几个人也不再谈论小孩,反而说起关于联邦其他事。交谈完了和曦才能明白,今天郑尹带她来这儿就是应陈总统约。

说的都是一些虚虚实实的客套话,没有交谈出什么东西,和曦出于礼貌没有走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小孩倒是特别粘人,从椅子上蹦跶到和曦的身边后,就没有离开过。见和曦不搭理他,他也不吵不闹,安静坐着自己玩自己的。

看上去十分乖巧。但中途单眼睛的仆人说带他去睡觉时,他却怎么说也不肯挪个位置,一定要待在和曦的身边。

粘人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会和一个新来的这样亲密,比对他爹都要亲密。像是天生就在等这样一个人,一个能让他将所有热情与真心交托的人,是天性如此导致的亲密。

和曦不太爱说话,就坐在椅子上听郑尹与陈总统说话。手指轻扣木扶手,眉角忽然跳了跳。

她在陆焰身上施过法,现在眉心跳动就说明陆焰已处于生死存亡之际。

和曦眉一拧,不得已打断那两个人的谈话,“抱歉,我有些事需要处理。”

陈总统像是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才问,“这么急?”

和曦点头。

“那总统,我与和曦就先走了。”郑尹也没多问,站起身来施施然地笑。

“好,你们走吧。”见的确有急事,陈总统没有挽留。

和曦却没有想要和郑尹一起走的念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再慢吞吞回去,陆焰说不定都已经魂归地府。她在别墅里留了珠子,不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绅士如郑尹竟没有再说什么,一口应下。

和曦转过身就想要走,坐在那儿的陈总统却忽然开口,“等一下。”

她回头看向陈总统,见他站了起来,往房间的屏风后走去,没一会儿拿着一个檀木盒子走出来。和曦将目光挪向那个盒子。

那是一个檀木刻牡丹花纹的盒子。放在和曦的眼里非常普通,但盒子里乘着的东西却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弹的郑尹也察觉到了这种熟悉,他只是轻微皱了下眉。

陈总统慢慢将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棵黑色的宝珠,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宝珠让整个房间失去所有光芒,陷入一片黑暗。在黑暗之后,拿着盒盖的陈总统将盖子合上。

“这个东西,我想……和曦小姐应该很熟悉。”陈总统目光幽深地看着盒上的牡丹花纹,声音同身体一般苍老。

“这怎么会在你这儿?”和曦直接了当地问。

盒子里的宝珠刹那间令天地变色,可不正是冥界地府遗落的神珠。和曦起初还以为是被魔界之人所夺走利用,没想到却出现在了人类的手上。

人类拿走神珠干什么,这玩意对他们而言可是毫无用处。

而且拿走了,又何必再还回来。

第42章 我胡汉三回来了!

和曦问得清楚,陈总统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将盒子往和曦的面前放,垂着眼看木盒,没什么情绪地说,“这是祖传之物,到底怎么来的谁也说不清楚。”

他回话含糊,似乎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和曦也再不追究,反而问,“给我干什么?”

“家族传承,也许和曦小姐需要。”

陈总统不愿多说,嘴就像是被人封起来了一样。和曦没忍住看了眼他的眸色,见他目光并不浑浊,不像是被人控制起来。她不太明白这些举动以及所谓的家传。

眉心又跳了跳。

和曦没有再问,接过盒子,“谢谢。”

这虽然不是她所必需的,但寻了回来更好,放在地府也能镇住冥界。

她挥开正抱着她腿恋恋不舍的小孩,拿上盒子孤身走出去,没有再回头。

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的陈总统,在她的背影消失于古宅大门后,原先就不挺拔的身子猛地往地上一瘫,耷拉着灰白头发的脑袋,整个人送出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他同所有老人一样,经历过大事的高速心跳后进行喘息歇气,待到气息平稳,他才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正在捧杯微抿的郑尹。见他面色平静,陈总统却觉得这眼神与面色更像一汪深水,心知肚明底下是波澜乍起。面对这些隐晦的波澜,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里却似乎有东西喷涌而上,没有忍耐得下,吐出一口深黑色的血。

这血的味道竟然不是往常的腥,反而像是很久以前黄连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