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露没有等到儿子的回复反而看到了新闻上关于两人出游的消息,景斯言整整在国外和夏暖不知疲倦地玩了叁个星期才返回荔城。孙清露斥责景斯言的行径,但是景斯言只是倔强的说:“妈,我想休息休息,有错吗?”他重新搬到了夏暖那里居住,想要避开孙清露不休止的训斥。
景斯言在团队的催促下决定参加一站巡回赛。可是原定的训练他却睡到了下午才起来。当他磨蹭着到来时早就日落西山。他随便挥了两下拍子,然后练了几个发球就准备离开。教练拦住他问:“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打游戏,没看时间就玩过了。”景斯言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教练盯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眼,他的身上已经磨灭了天才球员的朝气,几秒后教练有些无奈地说:“景斯言,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我真的爱莫能助。”
景斯言几乎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于是,当他再比赛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教练进行指导。他也不在乎,继续我行我素,想训练就训练,想参赛就参赛,反正有那么多代言费,他现在根本不缺钱。
夏暖从没有劝阻过一次,哪怕孙清露打来电话用最恶毒的言辞诅咒辱骂她,又或者是最无奈最恳切的语气哀求她,她都无动于衷。
她没有良心,她也没有廉耻。她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贪恋这种浪漫的脆弱感。她心知,早晚有一天一点点的风暴就会将他们营造的避风港瓦解。
景斯言的巡回赛不温不火的进行着,他失去了奋斗的那股子傲气,多数时候都是心血来潮就好好打一场比赛,接下来就是几场连败。攀登上世界前叁很难,掉下来却非常容易。可是他现在却都不在意了。他和夏暖四处游玩,从前他那么讨厌瞩目,现在已经无所谓了,镜头里的景斯言亲昵的拥吻着夏暖,仿佛昭示天下,他和夏暖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一个月后,景斯言宣布解散团队。
自此之后,他的团队包厢只出现夏暖一个人。
景斯言的放纵最终换来的是成绩大幅度下降,再加上常年征战累积的伤病也在年底集体爆发。他不得不对外称全年赛季报销。这位刚刚攀上人生巅峰甚至还有很大希望的天才选手却似乎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陨落着。有人认为这是大满贯得主综合征,有人则将所有的问题推到了夏暖身上。
景斯言一边治疗一边继续享受生活,他们出海,他们攀岩,他们将想做的事情都一点点完成。直到新年的前几天,他们回到家,看到孙清露站在冰天雪地里,哀痛的看着两人归来。
“我要和你单独谈谈。”孙清露开诚布公地说,她的目光看着夏暖,不容拒绝。
夏暖想请她进屋,孙清露没有答应。
景斯言去到一边,遥望着不远处的两个女人。
孙清露没有责怪夏暖,她只是平静地讲述了一个单身母亲拉扯孩子长大的辛酸故事,最简单的陈述中,弥漫着一个母亲伟大的母爱。那是夏暖没有体会过的感情。她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她和林知安之间是一种绝望地相互依靠,那种情感与亲情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
景斯言等了许久,当夏暖走向自己时,他握住她的手,等着她开口。她只说了叁个字:“回去吧。”
景斯言明白她的意思。
回到孙清露那里,回到赛场上,回到景斯言应有的人生。
后来,景斯言真的回去了,却只是回到孙清露家里居住。他还是没有去训练,因为他的信仰从网球变成了夏暖,每天都会和夏暖四处闲逛,如果夏暖要拍戏,他就一个人旅游。
可是,有一天,他的信仰被彻底击碎。
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似乎一切都会如同澄蓝的天空一样,他和夏暖手牵着手在国外街头闲逛,走得累了随便找了一个路边的小饭馆用餐,一个年轻人认出了夏暖激动的过来索要签名,夏暖欣然答应,低下头翻开印有自己和曲凤城图片的笔记本签下自己的名字。年轻人笑吟吟得,无意识的看着景斯言侧面脱口而出:“您长得真像曲凤城。”
夏暖签完名,递给粉丝,粉丝欣喜地离开了。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和景斯言闲聊,景斯言却狐疑的摸了摸脸颊问:“我很像曲凤城?”
夏暖摇摇头,打趣说:“他们是眼花了,下意识地以为我还是应该和曲凤城在一起。”
怀疑的种子却很快生根发芽。回到荔城,景斯言夜里对着镜子细细打量自己,如果当初江北可以说是无意,那么这一次几乎就可以说是确信无疑。他几乎是惊悚地侧过脸颊,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电光火石之间,那个如噩梦一样环绕着他的男人与他的侧脸仿佛重合在了一起,目光中是难以置信、是恍然大悟,更是绝望至极。
孙清露听到洗手间里忽然“哗啦”一声,她连忙去看,却只看到景斯言怔怔站在洗手间门口,目光隐晦,他的手指尖淌落淋漓鲜血,孙清露吓住了,回过神赶紧拉着儿子去客厅上药,景斯言一直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孙清露为他包扎好,他才终于有了一点意识,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孙清露听不清,凑到他唇边,才听到他说:“我明天要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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