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田芳不在学校。”白元低声道。
“在的。”四爷笃定的道,“怕学生闹事,征求了家长的同意以后,所有的女学生都不被批准离校。你快去!怎么不动声色知道吧?”
白元点头,“明白!”
等白元走了,四爷才慢慢的收拾,准备出发。
林雨桐低声问:“我呢,要我跟着吗?”
“你歇着。”四爷看了看林雨桐受伤的胳膊,“有我呢。”他的眼里黑沉沉的,林雨桐心道,这又是打算翻云覆雨了吧。
四爷一身不起眼的长袍,带着礼帽就出了门,一个人也没带。电话局已经下班了,因此,他专门路过一家咖啡店,在里面借电话用了一下,直接打给宋家。
宋家那边是黄涛飞接的电话,在电话里两人都没有多说。
四爷说:“在老地方等。”
黄涛飞应了一声好,就拎着外套出门。
却说白元赶到学校的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学生都集中在食堂这个地方,没花什么时间,就在人群里看见了田芳。她端着碗拿着筷子,在炒菜的窗口排队等着。因为不可以离校,女学生都滞留了下来。她们经济条件宽裕,一般的饭菜入不了口,都等着排队买炒菜呢。
白元在炒菜的的队伍前左看右看,着急的直敲打碗筷。
田芳先打招呼:“白哥,你也来吃饭啊。把碗筷给我,我替你买。”
后面的人就吵了起来:“怎么能插队呢?”
田芳哼了一声:“你们谁没插过队。他赶紧吃完,还要去给金先生帮忙呢。你没见他跑的气喘嘘嘘的。”
白元赶紧把碗筷收回来,“不插队!不插队!要是知道我这么做,先生该骂我了。”他低声谢过田芳的好意,“没事,我再等等,今晚先生不在,我不着急。”
“先生出门?”田芳心里一喜,“那林先生在家岂不是没人照顾?”
白元愣了一下,“娘家就在隔壁,怎么会没人照顾?”
“金先生也是,林先生都受伤了,他怎么还出门?”十分替林雨桐不平的样子。
白元替四爷辩解:“你不懂,金先生出门是有正事。跟重要的朋友会面去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可不兴瞎说。”
田芳哼了一声:“骗谁呢?在家里不能会朋友?”
白元有些气虚的样子:“谁还没点交际了。再说了,出门看戏……一会就回去了。行了,我不跟你啰嗦,去一边打饭了。”
田芳不管白元,心里寻思着白元的话。跟朋友相约,没道理就是为了看戏。金思烨又多看重那些学生的课程,这段时间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不是真的有事不会出门。可要是谈正事,也不该选在戏园子这样闹哄哄的地方。
正想的出神,就听后面的同学催了:“我说你到底吃不吃饭,往前挪点。”
田芳回过神轻哼一声:“不吃了还不成吗?替人打饭都有意见了。”说着,气哼哼的端着碗走了。
后面传来同学各种指责声她也没理会,直接去了宿舍楼。楼下面有电话,不过有个老太太守着电话。“我打个电话。”直接给了一块钱。
电话是打给欧阳现在的住的公寓的,等对方接起来,这才道:“欧阳老师,是我。”
欧阳一一马上坐了起来:“有事?”
“是这样的,想请您给门卫说说,放我出去。听说金先生出门会友了,我担心林先生一个人在家……”田芳将要传递的信息传递了过去。
欧阳一一马上明白了,她的语调始终如一的冷淡:“这些事你一个学生就不要多管了,还是要遵守学校的规定的。”
紧跟着就挂了电话。田芳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的欧阳一一马上起身,只打了几个电话,马上确定了四爷的位置。她这才露出嘲讽的笑意:“看戏?我就说嘛,这世上哪里有不偷腥的猫呢。”
她起身,换了一身更加有挑逗性的旗袍,没有袖子领口的位置都是镂空的,开叉一直开到大腿位置,这才满意换上高跟鞋,又选了带着面纱的凉帽带在脸上,让叫人看不清长相:“今晚我就是曲桂芳,不是什么欧阳一一。”
四爷此刻身在仙乐楼,隔壁就是郑东和齐恒。门口的小厮跟槐子铜锤是一伙子的,这点安排并不难。
等黄涛飞进来说找一位姓金的先生,很容易就被带到了四爷面前。两人在里面说话,靠门口坐着的,正是萧红。她十分懂事,知道对方是包他的小兄弟的老板,就知道这也是自己的老板,因此也算是尽职尽责。
黄涛飞看了看,这才放下心,先是表示道歉:“我那边等着批复,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纰漏。险些叫先生遇难。这是我的责任。您放心,总是会给您一个交代的。该撤职的撤职,该查办的查办。”
四爷笑了笑,要真是撤职查办,齐恒就不会还在隔壁有心情请客了。这话他应该不是糊弄自己的,显然,他跟齐恒不是一个系统的,上下糊弄的事这也不算什么。司空见惯了。
“没事,内子只是受了点小伤。”四爷回答的云淡风轻,“只是对于青云先生的死,我心里还有几分过不去。”
黄涛飞喝了一口闷酒:“对于他们的这些作为,我也是看不惯的。实不相瞒,他们不光是对党外如此,在党内……也有很多早年的元勋被暗杀了。这些我想起来也是觉得心痛。但比起国仇,这点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相互体谅,顾全大局,你说呢?”
四爷没说话,只是举起酒杯,给黄涛飞碰了一下。
黄涛飞心里一松,不排斥就行。还真怕一时之间谈不拢。
两人也就是小酌了几口,就说起了正事。
一辆汽车停在仙乐楼的门口,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个十分妖艳的女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几分几分摄人的魅惑。大堂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是一位金先生请我来的。”她低声对门口的小厮说了一句。
那小厮呵呵一笑,这就是自己要等的第二个人了。他马上接话道:“您楼上请,甲子号荷花间。”
看着女人摇曳的上了楼,在一边倚着嗑瓜子的老鸨子呸了一声,“这是哪里来的野路子,是来砸场子的吧。”
有时候这这姐儿也来回的串堂子,往常之后仙乐楼的去砸别人的场子,今儿还是头一遭被人给砸上门了。可按照堂子里的规矩,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大的气也得憋着。她不忿的盯着上楼的女人,看着那两条大长腿在走动间几乎完全裸露出来,好些楼下的嫖客恨不能往下再缩一缩,好能看见裙下的风采。老鸨子见不得这些人的猪哥样,可偏偏自家还真没有一个与这女人相媲美的。她揪了小厮的耳朵,“你说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怎么这么不走心呢?这样的女人你放她进来做什么?”
小厮‘哎呦’‘哎呦’的喊疼:“我的老娘嗳,我不放进来行吗?这是那位齐爷请来的。这位大神连郑署长都得敬着,咱们算老几?”
“找齐爷的?”她的手一下子就松了。这人她可得罪不起。
小厮连连点头:“要不小的能放她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