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她总忘记放盐,最后做好的粥什么味道都没有,陆嘉时敏感,还会觉得有鸡蛋的腥味。
他走上前,一眼捕捉到旁边的调料罐,随后洒了点盐进去,梁以霜默默用勺子搅动,听到背后高自己一头的男人细微的叹气声,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他要不要炒个菜。
搅了十几下,她好像作业完成不规范的小学生,吱唔着问老师:“可以盛出来了吗?”
陆嘉时准许:“嗯。”
两个人对坐在餐桌前喝粥,陆嘉时脱掉了西装,衬衫白得梁以霜都担心弄脏,幸亏她桌子擦很干净,否则陆嘉时肯定又要被气到。
姜晴发来消息询问,她缓缓回复:“陆嘉时来了。”
姜晴:“加油,姐妹。”
梁以霜赶紧退出聊天框,锁上手机。
不知道沉默多久,陆嘉时开口:“你现在在做什么?”
梁以霜抬头看他,老实回答,“在教育机构做老师,教小孩子英语,小学生,或者更小的也有。”
他短暂错愕,“我记得你以前一直说不喜欢小孩子。”
梁以霜笑了笑,“我又不像你,专业和职业那么对口,能赚钱就好了。”
陆嘉时在心里点头,他当然知道她有多现实。
他又问:“不能请假吗?”
梁以霜不太想和他一起出席谭怡人的婚礼,可此时又有点难以拒绝眼神认真的陆嘉时。
看她咬着勺子犹豫,陆嘉时移开目光,“那你自己跟谭怡人说。”
她本打算先斩后奏,反正谭怡人去年领证的时候她就发过红包了,后来在北京还一起庆祝过。她找借口推拒:“我和你一起去不太好。”
陆嘉时低头喝粥,“让你免费搭顺风车,哪里不好?”
她语塞,想他说的倒是坦荡,完全无视两人前男女友的身份。
“那要开多久?我可能晕车,吐你车上就不好了。”
陆嘉时冷笑,“你什么时候开始晕车了?以前坐六个小时客车都生龙活虎的。”
不止生龙活虎,还吵得他头疼。
她不够干脆,他帮她做决定,“你现在吃完去化妆换衣服还来得及。”
他早就打好提前量,傍晚才开始的婚宴,他这么早出发就是怕梁以霜磨蹭。
以前约会他经常在宿舍楼下等她,梁以霜还要埋怨他叫她起床不够早,导致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打扮得百分百漂亮,他嘴上说她是“强盗逻辑”,心里只觉得她可爱。
论不讲道理,没有人比得过梁以霜。
吃完之后他挽起袖子,习惯性收过她的碗就要进厨房,他们曾经约定俗成的规矩,做饭的一方不用洗碗,除非她经期,他不准她多碰水,那一周就都是陆嘉时做饭洗碗。
梁以霜愣在原地,看他白衬衫的背影,而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赶忙阻止。
“我洗吧,你别把衣服弄脏了。”
陆嘉时已经打开了水龙头,闻言转头看她:“围裙呢?”
梁以霜从挂钩上拿下来围裙,陆嘉时伸过去沾着水的双手就要接,梁以霜又缩回了手,好像戏弄。
“嗯?”他表示疑惑。
“你手上有水,蹭到了怎么办,我帮你。”梁以霜用她十几年姐妹淘姜晴的余生幸福发誓,她绝对没有撩陆嘉时的意思,她是真怕他手上的水蹭到围裙,再蹭到他衬衫西裤上。
陆嘉时没理由拒绝,张开手凑近她,好像要拥抱,又顺从地低下了头,此时他是她的“巴克比克”。
套过头顶后他就背过了身,动作太快,梁以霜又要从后向前伸手去够那两条带子,险些撞在他背上,陆嘉时只感觉到短暂凑近的呼吸又离开。
然后她说:“好了。”
他开始洗碗,背对她说:“你去换衣服。”
梁以霜满脸心事重重,趿拉着拖鞋离开厨房,认命地回房间挑衣服,陆嘉时站在那偷笑。
他洗碗很快,还不忘擦干净料理台周围的水渍,挂好围裙。
梁以霜本来选了条吊带鱼尾裙,再搭条披肩,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陆嘉时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差点习惯性地推开就进去。
立在门口,他轻敲了两声,“你感冒刚好,别穿裙子了。”
她听得清楚,眼影刷没控制住力度猛地扫了上去,几度张嘴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像回到大学时,他追着她添衣,天气冷起来了不要总是露腿,可梁以霜真的穿了他又只能咬牙生闷气。那几年流行广场舞的梗,本来是她开玩笑说老了之后要推着轮椅带他去广场,让他看自己和别的老头跳舞。
陆嘉时冷笑:你再这么美丽冻人下去,轮椅上的是你。虽然我不喜欢跳舞,但为了气你我也要找个老太太。
梁以霜立马跳脚,扑到他身上展示花拳绣腿,陆嘉时顾着被人看见,又忍不住笑,只能用蛮力把她锁进怀里。
威胁她,又似恳求:宝宝…宝宝乖,再穿我真的生气了。
知道她最不怕惹他生气,陆嘉时补充:我不想和别的老太太跳广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