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误我嘉时 是辞 2280 字 18天前

陆嘉时带着她再次塞到他怀里的药,总觉得沉甸甸。父母离婚之后他跟母亲一起生活,和父亲放养哥哥陆嘉见不同,母亲对他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步都规划得仔细,或许也可以算作另一种程度上的关切。

她或许是在跟父亲暗里较量,可惜少了一点妈妈该有的温柔细腻。陆嘉时印象里自己每次头疼脑热好像都是生挺过去的,母亲齐韵只喜欢在生意事上注重细节。

多年以后陆嘉时感慨,她送他第一份“礼物”是整袋的药,好像在暗示:陆嘉时,我要来伤你的心了。

他们是大二那年入冬第一场雪当天在一起的。

在那之前的整个秋末,柳树抽成枯枝,银杏叶黄澄澄地落满地,梁以霜攻略陆嘉时。

哦不,用她的话说,是在和他做朋友。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过交好的女性朋友,陆嘉时在对异性的情感方面晚熟得不像话。而少年时代也遇到过一些对他穷追猛打的小女孩,真的是小女孩而已,她们不讲策略、横冲直撞,陆嘉时并不舒服。

梁以霜懂得徐徐图之。

他不知道朋友之间这样是不是正常。

那天刚打完球,赶上饭点准备去吃饭,路过操场最近的那间小卖部,姚松喊渴——今天篮球场旁边卖水的大哥偷懒没来。

男生们火力旺盛,都穿着篮球服,还有几个队友居然买冰镇矿泉水,那大概也是年度的最后一波冰水。

陆嘉时养生,老老实实买瓶常温的,除去先走的同学,他和姚松还有几个人坐在门口台阶上喝水,略作修整。

梁以霜路过,真的是路过,姚松私聊她说在和陆嘉时打球,她忙着安排社团接下来的巡院纳新,没时间去看陆嘉时。

没想到从校学生会办公室出来后居然偶遇,确实离得也近。

她脚踝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冷,幸好不至于冻到发红,那样影响美貌。看到陆嘉时坐在门口,她就走了过去,低头看手机的男生丝毫未察觉危险到来。

姚松和她打招呼,梁以霜礼貌回应,“我赶紧出来吃口饭,一会还得回去帮他们排表,不跟你多说。”

陆嘉时抬头看她,梁以霜笑着说“hello”,他点头,没多说话。

她好像真的有事要忙,走进小卖部买了瓶水溶c就出来,甚至没有和姚松陆嘉时说拜拜。

或许她说了。

只和陆嘉时说了。

他正低头看周教授发来的消息,前两天交上去的方案有点问题,突然感觉裸露的小腿传来一阵短暂的痒,他视线移过去就看到一抹缀着碎花的黄色纱裙裙尾。

不是风,是她拂过他,温柔又撩人,不知有意无意。

陆嘉时顺着那抹黄色看过去,梁以霜的背影,长裙上方是同样薄纱材质的衬衫,长发搭在背后,微有些卷。

她头也没回,好像无意。陆嘉时心里却被山雀啄了一下,骤然收紧,又很快放松下来。

他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心动”。

他们在一起之后陆嘉时为这一幕问过梁以霜。

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一双杏眼灵动多情。

“陆嘉时,我当然是故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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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普利兹克建筑奖得主目前在国内只有王澍老师一位。

chapter 12

花园里的人们开始走动起来,一些年长的来客正在跟新人寒暄,少不了耽搁一阵时间。而诸如梁以霜陆嘉时这些新郎新娘同龄的朋友仍旧坐在那闲谈,等待入夜开始的after party,那是年轻人的场合,头发已经开始斑白的叔伯阿姨肯定不会参与。

梁以霜正在兀自出神,蓦地感觉到肌肤相触,“啪”的一声——是陆嘉时覆上了她的手。

她好像在漫漫回忆的沙洲里踽踽独行的苦僧,眼前忽然明亮一颗指引方向的北斗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选择遵从自己的心意,又用另一只手回握住了他,两个人谁也没看谁。

如果说他先摸上她的手,是梁以霜始料未及的,那梁以霜的回应让陆嘉时也很错愕。

他的手不够温热,仅仅比她凉透的冰手要好上那么一些,陆嘉时以前最不愿意见她着凉,此刻当然心疼。

他用双手包裹住她的,细微地摩擦,试图捂热。梁以霜始终低着头,他不知道她的表情是怎样的,只能猜测她刚刚一定在想事情,或许是并不愉快的记忆,把自己锁在了原地。

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是沈辞远,他也差点说出口,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周围有些吵闹,他声音低柔,问梁以霜:“你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陆嘉时脸和心都沉了下去,认为是沈辞远的想法更加根深蒂固。

可给她暖手的动作还是没停。

直到提着裙摆的女孩跑过来,说是女孩不恰当,她已经拥有了女人的曼妙身段,只不过五官带着从未承受过生活苦难的天真。

是念怡来找陆嘉时,谭怡人那个妹妹。

他同样把她当做小妹妹,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都愿意帮忙,更不用说仅仅是添加微信那么简单。

可小姑娘眨着一双眼睛看梁以霜和陆嘉时紧握在一起的手,让她意识到他们如今的身份不合适这么亲近。她骤然撤出自己的手,陆嘉时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两个人互相添加了微信,念怡的父母走过来,准备带上她离开,小姑娘甜笑着和陆嘉时说拜拜,还礼貌带上梁以霜。

“哥哥姐姐,bye-bye!”

陆嘉时也忍不住扯了个笑,和她道别。梁以霜冷脸坐在那一动不动,很少这么失礼。

实话说,她嫉妒念怡,或者说嫉妒念怡这一类人。

她们有健全、富裕又和睦的家庭,永远都不会懂得愁滋味,仿佛老天爷都舍不得对她们施加任何一丝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