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淑说完,同样一张符箓轻飘飘到了他的身前。
“生死祸福,全由烈儿你自择。”
庄无道看了一眼,差点又失笑出声
心印元符?这是准备把他庄无道,当成萧家的灵奴?
此时此刻,他庄无道逃生无门,若是不愿就死,还真就是别无选择了。
这可与在初入大素皇陵时的语气神态,大相径庭。那时的萧灵淑,就如见了猫的老鼠,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哪里似现在?成竹在握,言含怜悯,似他庄无道的生死,都已在其掌握之中。
让他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当年在北方雪峰之下时的情景。那时的萧灵淑,与现在何其相似?
淡定自若,气质出尘,也高高在上,俯视于他,就与那日一模一样。
他胸中却又出奇的,毫无半分怒念。哪怕《魔念炼神大法》炼在神魂中的心念魔种,也全无反应。
萧灵淑见庄无道不说话,面色冷漠,似在思索着什么,便又追问了一句。
“不知烈儿你意下如何?”
“聒噪!”
庄无道被打断了思绪,回过神后,就是一股不明来由的杀意,陡然升腾。
不过随即庄无道就微阖着眼,强行压下了这丝戾念,眸中精芒内敛,不怒反笑。
“听尔等之言,是我若不从你之意,就要将我庄某擒杀?之前在严铭面前定下和睦之约,尔等也要弃如敝屣,背信弃义是么?”
言含暗讽,不过依然克制。
正因胸内杀意极胜,所以此处先动手之人,绝不该是他。
只需占住了‘自卫防身’这个道理大义,便可免了日后珠光楼之人,在他这里啰嗦。
哪怕将眼前这五人全数诛杀,那严铭也无话可说。
“好一个弃如敝屣,背信弃义!”
定阳子人竟是忍俊不已,噗嗤一笑:“庄无道你也是离尘宗弟子,说话为何如此天真?形势易置,你庄无道又该作何抉择?今日在此相遇,实是是庄道友你运气不佳。这是天要你死,如之奈何——”
“少说废话!”
庄无道不耐烦的打断,面色不变,依然看着那萧灵淑。
“是战是合,一言可决!”
“烈儿你——”
萧灵淑也再次定定的望了庄无道一眼,而后彻底放弃了继续说服的念头,叹了句‘冥顽不灵’,就螓首微摇道:“几位师兄,可以动手了。”
那轩幽子却没立时动作,反而一哂,似笑非笑道:“动手可以,可到底是擒拿,还是诛杀,萧师妹总需给我等拿个主意。要诛除此子不难,擒下却非是易事,变数太多,一旦待此子恢复了雷火乾元之术。我等几人,怕是要反受其辱。再要瞒过离尘宗,将他活着带回北方,就更是无法办到。”
那萧灵淑似是早料到了轩幽子会这么说,一拂香袖道;“随你之意!总之无论如何,我夫君那里,都不会责怪,”
轩幽子闻言是哈哈大笑,肆意狂放:“如此说来,宰了此子,果真是无妨?”
话落之时,轩幽子身影就已闪动,三百六十五枚寒白针影,疾风暴雨般,朝着庄无道打来。
而另一位定阳子,更是早一步就已出手,身化残影。出现在了庄无道的身侧,
出身于太平道,所习却是少有的阳刚类功决。大烈阳神掌,配合一件灵器‘赤炎琉璃盏’,相得益彰。身旁焰灯悬浮,无数的赤焰从内涌出,卷裹于肉掌之上。
之前虽对庄无道颇多嘲讽,可此刻定阳子一出手。就是全力而为,不留丝毫的余地、似有深仇大恨,力求一击必杀,印向了庄无道的身后。
“也就是说,是生死不论可对?”
那魏九阴的脚下,同样有无数黄绿色的绳线,爆涌而起。大约手指粗细,看似与普通的草绳相仿,在魏九阴真元灌注之下,气势却是极盛,尖端处更锐利无比,有如一条条的大枪,贯穿攒击而去!
而魏九阴本人,则是一指袭向了庄无道身侧,而但凡那手指穿过处。那些微尘水汽,都被冻结成霜,随即在逸散的剑气绞割冲击之下,化为更细碎的粉尘。
萧灵淑却并未有动作,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眸中既有着概叹,也有几分如释重负。
她身旁这三位金丹师兄,无一人对庄无道心存好感,也因太平道几年前的大败,古庭师叔身殒于南方之故。都是杀机凛冽,绝不会在这时手下留情。结果如何,不问可知。今日此子,断无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