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名字都来自他那家族历史悠久且经常对此引以为傲的母亲艾美尔。
母亲艾美尔用科瑞达的名字登记了他的身份证明,只将“周宇”这个名字当作是她对于家族辉煌历史的纪念。
其实从小到大,他也对于科瑞达这个名字更有认同感。
只是不知为何,就在昨天,他突然就觉得“周宇”这个名字十分顺耳,便将其认作了自己的真名。
就当作以前那个科瑞达死了吧。
周宇冷漠地想道。
以前的他实在是太愚蠢了。
身为一个即将转正的预备役士兵,居然能够愚蠢到被人送进精神病院。
想到这里,周宇摸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逆十字刺青,眼神淡漠极了。
这个刺青,就是他愚蠢行径的最好证明。
他的家族早已没落,母亲在临死前用仅存的积蓄将他送进了军队,希望他能有一个好前程。
他也是那么期待着的,无比盼望着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士兵,一个强大的英雄。
然后,拯救所有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民众。
但事与愿违,他终究是失败了。
周宇放任自己的身体悬浮在营养液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是个失败者。
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进入军队的他以优异的成绩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名预备役士兵。
在之后的两年里,他训练刻苦,终于赢得了一个转正的名额。
欣喜若狂的他立刻把消息告诉了他交往了一年的男友比尔。
比尔,一个跟他一样出身平民的预备役士兵——他曾经对比尔充满了信任。
然而,比尔背叛了他。
比尔爱上了军队高层的女儿玛丽,却隐瞒着他,将他耍得团团转。
转为正式士兵的名额极其稀少,恰好,比尔也很想得到。
于是,比尔在他的食用营养液里下了狂躁药剂,并联合军队高层的女儿玛丽买通医生将他判定为了基因狂躁症。
勾起嘴角,周宇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那个嫉妒心强的女人,还真的是挺聪明的。
身为军队高层家属的玛丽知道当时会有教廷的大主教来巡视军队,便在他因为狂躁药剂而失去理智的时候,在他脸上刻下了逆十字刺青。
这违反教义的刺青惹怒了大主教,并将他告上了宗教法庭。
所以,他被当成了一个患有基因狂躁症,且亵渎神明的疯子,理所应当地被剥夺了人身自由,送往了海螺精神病院。
短短几天,从一个即将转正的士兵,沦为一个神智不正常的疯子。
周宇冷漠地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真的挺刺激的。
轰——
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周宇被打断了思绪,下意识地看向了一片漆黑的车厢门。
咔擦——
门被打开了,阳光透了进来,周宇多日来不见阳光的眼睛立刻被刺激得流出了眼泪。
“妈的,这群疯子!这车厢可真他妈臭!”
“下车了!猪猡们!”
满脸横肉的胖子司机眼神戏谑。
他期待着这群精神病死在这个死亡率极高的精神病院里——那会使他觉得自己并不那么悲惨。
周宇没理会胖子表情里的恶意,直勾勾地看向了胖子身后的建筑物。
那是一栋极其高大宏伟的哥特式建筑,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也能感觉到那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这栋精致美丽的高大建筑伫立在阳光下的阴影里,仿佛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唉,我估算错了,原来这么快就到了。
周宇看向身旁还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悬浮的室友,遗憾地想道。
“哟吼——来了来了!!!”
“杂种!杂种!”
“哈哈哈好玩好玩!”
运输车驶入海螺精神病院的内部,一群被光能隔离网隔离起来的病人开始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