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发现了,以前陈圭是男生,现在他是个男人了。
我不敢说话。
陈圭突然扣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和他对视。
“杨欣桃,我给你5秒钟,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个混蛋!”
我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我现在怕他。
他皱着眉毛,紧紧盯着我。“那你说,你把我当成什么?!”
我不能说朋友,也不能说爱人,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期待他成为什么角色。
等了半晌不见回答,陈圭的脸完全沉下来了,反手“嗑嗒”一声锁了房门。
☆、分手
然后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个小盒子,打开包装纸拿出那个小灯笼举着它送到我眼前。还是皱着眉,语气倒是没之前那么严肃了,夹着一丝丝怀疑:“你拿这个来,该不会是当分手礼物的吧?”
我还是不说话,心里有点气,很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我看见他的眼下被我砸出了一个小口子。
他感觉到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靠近我说:“你是不是把我毁容了?”
我又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口,有一点血已经流了出来。我有点愧疚。但还是不说话。
他伸手想去摸一下伤口,我拉了他一下,他的手掌顺势抓住我手腕。
“你个混蛋!”他突然又说了一句,不再那么愤怒,反而有点委屈的声音。这让我感觉他又变成了一个男孩儿。
说完这句,他突然伸手抱住我,紧紧地。
我突然就心酸了,好像我心里也有很多的委屈一样。
我们好久没拥抱接吻了,也没聊天拉家常。此刻他抱着我,头发融融地挠着我的脖子,被我砸伤的脸靠在我肩膀上一动不动。
我瞬间心软了,那些在我心中突出来的刺儿此刻又奇迹般缩了回去。他的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呼吸间撩动我的发丝,柔柔的,这让我非常非常想怜惜他。
良久他伸手按住我后脑勺,嘴唇刷过我脖子上的皮肤,细细地吻过来。
我闻到他皮肤里熟悉的味道,排山倒海的。战栗的感觉,又麻又酥。
我不能反抗,完全不能,更不用再去想我到底是要和他分手还是复合,此刻这些好似都不是问题,我只觉得他的双唇火热,软得像两瓣炽热的玫瑰花瓣,包裹住我快要融化的心脏。
我的体内有一把火焰。陈圭的手只需拢在上面一提,灯芯就被他拔走,他让我燃,我就用力燃烧,火苗窜的高高的;他要我灭,只需合紧两指轻轻一抿,我就即刻躺倒,接受他的弑杀。
他跟我靠得这么近,他吻我的脸,我一动也没法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臣服。
陈圭把我抱起来,他手像一片凉凉的薄荷叶一样,慢慢抚摸着我汗湿的后背,黑濯石般的眉目紧紧盯住我,眼睫长而有力,在我脸上一上一下。我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背后的鸡皮疙瘩随着他的手来回战栗。
好热。
不能拒绝,因为我是渴望的。渴望他口齿和指间的抚慰,灯芯拔高笔直,火焰拉长窜起;灼热的温度融化我内里的骨骼。
……。
事后光溜溜的陈圭抱着光溜溜的我躺在床上,他的头搁在我肩膀上,我知道他十分不好意思。
但我觉得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我们什么也没干成。
没干成,但是我们和好了。
我们和好了,但是矛盾还在,分歧还在,短暂的亲密只能让我们各自倒退着互相走近一步。
陈圭对我很好,始终很好,但我觉得我没那么依赖他的好,就像是以前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学校里有人传言说他跟谁在一起了,我相信了,也失落了,但也没别的想法。
那时候我思想里面就有一种随便,这种随便让我觉得自己的感受比任何人的都重要。
陈圭说过,我这种态度能够把人气到永远都不想再理我。
高二下半个学期的时候,陈妈妈有一天看见我站在陈圭窗前说笑,陈圭拿笔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还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对于很多人来讲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陈妈妈就是知道了。
她抱着陈灏平静地叫了我一声,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种“事到临头”的预感。
然后她就走了,不过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再三叮嘱陈圭,不要承认。陈圭说不行,他说杨欣桃你做不了决定,我可以,我保证我们之间会好好的。
我说你不用保证,我也不相信你,你要是承认了咱么就直接分手。
陈圭听到之后突然愣了一下,良久他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这样。
我自己也愣了下,我怎么这样?
陈妈妈没来找我,直接去找了我妈。
我从初中以后我妈就没再打我,那天她把门关起来狠狠打了我一顿。
她说我们杨家的人,没有像你这样不要脸面的,这个学期完,我们就立刻回老家。
当天陈妈妈又把我叫去,她的态度十分坚决,表情也挺平静,说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