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得知了叶家终于应了,心中十分得意,他终于安插了一颗“钉子”在叶家了。
叶家迎娶裘霜的速度特别快,基本上流程都有些马虎。
沈芳菲在裘霜嫁前来探望裘霜,对她细声说:“你不要为此与叶荣生了间隙,他为了你,其实也付出了很多。”
裘霜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子,对嫁娶排场之类不大在乎,她只知道叶家能娶他,叶荣的坚持必不可少,到此,她怎么还忍心怪叶荣呢?
叶家娶妇,京城里各个有头脸的人家都会派人来祝贺一番。连那些不大交好的人,都派了丫鬟来,只想着看看这闹了半天想娶商家女的叶家今日排场如何,叶夫人心中十分憋屈,憋足了力气将排场弄到了最好,一时之间,吹落敲鼓声缕缕不绝。
可是众人都看出了叶夫人强颜欢笑的模样,说的也是,谁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末流的商户女?要不是九皇子步步相逼,叶家也不至于这样,哪个男人没有在外面有些情事呢?可是九皇子将它如此当回事,叫人家将这名女子娶回家做大房就太过分了。九皇子这是想拉拢叶家还是胁迫叶家呢?大家想破了头脑都想不出他的行事轨迹,只能猜着想必上次叶阁老要退隐,也是为了此事吧。
无论如何,看叶夫人这不清不愿的模样,只怕九皇子将叶家得罪尽了吧。大家默默看着这场戏,心里却有了别的计较。
沈芳菲早已从父亲哪儿隐隐听说了叶家与沈家站到了一边,如今这场婚事到不全是为了满足叶荣的执念,而是为了给九皇子泼脏水呢。
“这九皇子也算作了一桩好事,成全了霜儿与叶荣。”沈芳菲对石磊说道。
石磊揽着肩不说话,看见沈芳菲在大红的艳色下笑得真心,便微微的往沈芳菲那儿移了一点儿。
“只是这桩婚事的内里是这样,不知道霜儿能不能被叶家好好相待呢。”沈芳菲有些担心道。
“若是叶荣心中真的有她,她便不会吃亏。”石磊淡淡的说。
可是男人的宠爱又有多久呢?若叶荣以后发现商家女给他带来的利益屈指可数,那些纯粹的爱会不会变成后悔?沈芳菲抬头看了看石磊,可是当初他是坚持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呢,她抬眼笑了笑,轻轻地握住了石磊的手。
“你说什么?”叶家居然真的让那个商家女进门了?”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就算叶家再落魄多少层,也不应该娶商家女啊,但是叶家居然娶了?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早已经承了淑妃的情,便做出一脸犹豫的模样。
皇帝与这位交道已经打了很多年,有些暴躁的说:“有屁就放!”
贴身太监才一脸惊恐的说:“奴才也只是听说,听说九皇子经常派管家与裘家的人去叶府提亲,一次又一次,叶家实在是没办法才...”话不用多说,皇帝已经知道了他话尾的消息。
“混账!”皇帝将一套上好的瓷器扫到了地上,“我还没死呢。”
贴身太监听到此话,连忙跪倒地上说:“皇上饶命!”
“你何错之有?有错的是我那个好儿子。”皇帝有些咬牙切齿,叶阁老是他的人,居然能被九皇子逼到主动退隐,难道他也想逼自己退隐?
皇帝心中越想越气,第二日,便在找理由朝上申斥了九皇子一番,可怜九皇子,还没从成功将裘霜嫁入叶家能和叶家拉拢关系的美梦中醒来,便被自己的老爹劈头盖脸的去了面子,连那位经常去叶家的管家,也被皇帝说听说经常借九皇子府的势做坏事而杖毙了。
朝中众人看着皇帝大怒,大气都不敢出。
九皇子心中不服,但却还未失去理智,只说皇帝教训得对。
与九皇子同样从美梦中醒来的还有裘家人,他们不知最终能动用裘家财力的是一对双鱼玉佩,裘霜之前因为自己是女子,所以并未想过要对裘家财产作甚么,但是如今裘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于她,她也只能以牙还牙,将裘家的中心财力调出来了。
裘家那些铺子的掌柜基本上都服裘霜,裘霜如此做,他们完全没压力,反而十分高兴,裘著与裘家二房的争夺让裘家的生意乌烟瘴气多时了。
☆、第169章
裘家正在为终于将裘霜塞进了叶家高兴,一是完成了九皇子的大计,而是他们也成为朝中阁老的姻亲,以后的日子,只有红红火火的过了。却不料第二日起来,一切都翻了天。
裘家二房嫂子想要去底下的铺子里提点钱为自己置办一些田地,却不料铺子的总掌柜咬着不肯讲钱拿出来,要知道若是以前的话,总掌柜是会十分恭敬地将裘家二房嫂子需要的钱拿出来的。
“裘著是使了什么*药让你如此?”裘家二房嫂子倒是没想过总掌柜的身后人是裘霜,只想着是裘著那个坏小子给自己下了跘子。
总掌柜笑了一笑,他为裘家辛辛苦苦半了这么多年的事,一个区区的黄毛都没长齐的裘少爷能使得动他?自从裘老爷、裘夫人去世以后,他唯一尊敬和佩服的便是裘小姐了,却不料裘家这些狼心狗肺的居然将裘小姐害到如此地步。他不是不知裘小姐有裘家最后的保命符,可裘家人即使步步紧逼,裘小姐也没想过要动用过,如今裘小姐想要釜底抽薪,只怕是忍无可忍了。
这总掌柜不知道的是,沈芳菲隐晦的跟裘霜提了说九皇子身边有一个豪富,准备用大把的银钱扶他上位。身为商家女,裘霜一向只对商场上的事感兴趣,沈芳菲为何要与她提九皇子的事?她想来想去,见裘家与九皇子来往密切,却日渐心惊。常言道:“斗米恩升米仇”。九皇子此人本来就心胸不算宽广,裘家即使将所有的财富都撒给他又如何?只怕最后裘家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芳菲见裘霜的面色沉重,便知道她将此话听了进去,在一旁淡淡的说:“我听说前朝有施恩皇帝太多的人,以对皇帝的恩情来挟制皇帝,皇帝忍无可忍之下,将他们的全族都给灭了。”
在裘霜的眼里,裘家可不止是裘家二房与裘著。裘家生意广泛,有很多掌柜的、领事的、长工等都依附着裘家而活,一生都对裘家忠心耿耿,裘家虽然积累了不少财富,可是这是裘家祖祖辈辈手头给节约出来的,怎么可能就因为这点子事而瞬间覆灭了?
“我是女子,出嫁后便不好意思管娘家事了。”裘霜虽然眼中带着怒火,却如此说道。
“虽然是女子,但是真将自己当成是泼出去的水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娘家走上绝路。若是我的话,谁对我娘家不利,我绝不放过他!”沈芳菲仿佛又想到了前世的事,说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裘霜听沈芳菲如此说,长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想着即使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应以裘家之事来要挟裘家人,可是裘家人要将裘家带上死路,我却是万万不可的。”转瞬之间,裘霜便做了决定。
与裘家二房嫂子一起梦醒的还有裘著,他本想去自家的古董铺子里搜罗一两个不错的古物去奉承九皇子一番,却不料吃了闭门羹,他一向将裘家的东西已经看做自己的,如今被古董铺子的掌柜拒了心中十分不忿,“你这掌柜还想做不想做了?”
古董铺子掌柜早就看不惯裘著这种三不五时来铺子里拿东西去孝顺别人的行径,冷笑着说:“大小姐说了,以后您不能随意在铺子里拿东西了,所有的开销,由她支给您。”
“她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出嫁女而已!”裘著急得跳脚起来。
“我算个什么东西?”叶家家风优良,万万没有苛责新入门媳妇的到底,叶荣对裘霜十分纵容,再加上叶夫人对裘霜有些眼不见心为净,裘霜一时之间倒没有人来管束,又将裘家铺子里的事接了下来,“我只知道我是裘家的嫡长大小姐,而你呢,不过是一个妾生的庶子而已。”
妾生的,妾生的!裘著十分讨厌别人说他如此,跳起来说:“我不知道还有女人管娘家事管得津津有味的,看来我要一纸文书告官了!”
裘霜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可知,当时父亲除了让我暂时担起裘家的担子将你照顾成年后将裘家的家业交给你之外,还给我写了一份文书么?”
“什么?”裘著突然之间心中有些慌,难道裘霜还留了后手?
“父亲说,若你的心胸如出身一般狭窄,便让我继承家业,生个孩子姓裘,继承裘家的家业。”裘霜波澜不惊的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裘著一脸的慌乱,他父亲怎么可能留下这么荒唐的文书。
“你是心胸狭隘,但是在生意上的天分却还不错,我本想受再多的委屈,也要将裘家的家业交道裘家的儿郎身上,却不料你蠢到去与九皇子投诚?你这是把裘家往绝路上逼。”裘霜有些失望的闭了闭眼睛。
“呵,我这是将裘家往绝路上逼?这明明是一条光明大道?若是九皇子...难道还少了裘家的?”裘著反驳道。
裘霜看了这个从小被她拉扯到大的庶弟,叹了一口气, “你便过你的闲人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