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功说道。
“你走吧。”玄武大神不等陈功说完便已经开口了,话起话落之间,陈功已经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倒流的时光之中,不断的后退,眼中的玄武大神迅速的远去,模糊,消失,最终呈现在陈功面前的是那一座深海之底的冰山,冰山上开出一扇门,上面刻着简单的北海两字。
他此时才发现,这两个字生硬的刻在这座巨大的冰山上有一股沉甸甸的霸道感,就像这完整的一座冰山硬是被开出一座宫殿一样。
刚才的一幕就如同是陈功的一个恍惚的幻象,就像是他根本就没有进入过这座北海宫殿,不曾见过玄武大神,也不曾有过一个老人为他开门。
陈功又站了一会儿之后,腾身便离去,他知道,自己与玄武大神当年的那一丝香火情份已经没有了。回到了海面上,感受着虚空之中若有若无却又无处不在的信仰之力,他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他自海域之中上了岸,走在冰封的大地上,进入了北海国的厉海城,又从厉海城出来,一路朝中元国而去,路上看到了中元国与北海国仍然在征战着。
在陈功离开时,并不远的战场上,双方正在进行着殊死的战斗。
无论是中元国卧虎城的王士奇还是这个北海国的将军,他们都不会法术,便是他们不知从何处学来了这种排兵布阵之法,似法又不是法,全靠平日里演练与临场时双方将军的调度,让他们合地势之险要结人气之勇武,形成一股天威般的势头。
陈功自然能够透过那生出的云气看到撕杀中的士兵,他们个个勇武,个个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没有一个人与对方有着深仇,却是在以命相搏。
“他们因何而战?保家?卫国?又或只是为君主而战?”陈功说不清楚,他的心中又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一个国家的兴盛,必定要付出许多无辜百姓的性命,一个国家的消亡也是如此。”
他举目四望,天地一片苍茫,远山近水,花草树木,虫鸟鱼兽人,在他的眼里都像是一样的,不分高低,又或者都变成了一个个符号在天地间或是静止,或是跳动。只是无论是静止还是跳动,都改变不了他们是一个符号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冰冷而遥远。
突然风中飘来一道笑声,这笑声充满了轻松快乐的感觉。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一座离战场很近的山上,正有两人斜躺在一块被风雨冲刷得平整干净的石块上有说有笑,他们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山脚下面正有两支军队正在厮杀,也像是没有听到喊杀声震天响。在他们的旁边有些不怕严寒的花开着,被他们随手扯下一朵,摘成一瓣一瓣的,花香在他们的指尖萦绕,他们是快乐的,是无拘无束的,是甜蜜的,陈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陈功认得他们正是之前的千里草程千里和那个自称七星的七星瓢虫精,两个原本应该是生死大敌的人,现在却躺在一起晒太阳了。
他们之间产生的温暖就像是一团春风一样,让陈功眼中的一切又融化了,变得生动起来。
他脚下的云气散去,落在大寺上,感觉着地面上的冰寒与潮湿,一步步的远去。
虚仙大陆之上各处都有神祗显露神异,收纳众生信仰,开坛讲道,座下妖灵精怪云集。
在天魁峰南天门之中时,因为要破去天魁大阵,所以陈功向天地告,自封司雨天神,又封了那些前来救他的人为座下神将,其中朱投山得了南天神域,成为南天河的河神。贝壳得了青源神域,掌了青源河。山猴花果得了怀阴神域,掌怀阴河。
“周天之内,最高者,莫过于司雨之神,周天之内,最可信者,莫过于司雨之神。”南天河之中,朱投山座下一群妖灵都在那里听着,个个都是一脸崇敬之色。
朱投山本是山域之中的普通妖灵,却在古霄山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场场大变之中仍然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了天神座下的神将,掌了一条河域。
传说天神座下都有神将,个个法力高强,那些传说无论传得有多么的真实,都离他们有些遥远,而现在在他们的眼前却有着真实的一个天神座下的神将。
驮像神将,也有人称之为驮像魔猪,在那些强大的人眼中,朱投山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在南天河的那些妖灵眼中,朱投山都已经快要成为传说般的人物了。
天空之中月明星稀,远处雷光阵阵,风雨咆哮。
朱投山如今得了南天河神域敕符,自然会了一些御水之法,所以他卧于水浪之上,水浪结成了高高的水座,率众看着那远处的阵阵雷光。
“朱爷,那是不是有生灵在渡劫?”河中有妖灵问道。
朱投山冷笑道:“嘿嘿,最啊,在渡劫。”
“朱爷,你跟小的们再讲讲那位爷剑破天魁的事吧。”又有妖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