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南茜语气中显得有些为难,先生回来未见太太人,本就情绪不佳,这会儿若是还晚归,只怕先生……。
“谁的电话?”高亦安从洗手间出来见沈清靠在门外接电话,眉头紧蹙,似是不悦,而后开口问了一嘴,却不料、迎来的却是南茜在那方的沉默。
沈清见未有声响,而后收了电话进包厢,身为沁园管家、不知晓先生归家时间,错报时间已是大错,此时希望她更改行程去迁就陆景行,几乎不可能。索性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扔进了包里,众人见沈清接个电话回来面色不悦,想着将气氛活跃起来,而后嚷嚷着一人敬老大一杯,章宜素来知晓沈清好酒,但这好酒,仅限于她在好友面前,外人知晓的,只是她酒量好。
恰逢情绪不佳,沈清来者不拒,多喝了两杯,将陆景行候在沁园的事情抛之脑后,将定好的六点半也抛之脑后。
陆景行洗完澡穿戴整齐出来、见南茜颔首低眉站在客厅座机处,似是知晓了什么,“地址。”
“三五轩、先生,”南茜知晓劝归自家太太已是不可能,见先生问起,她只得说出地址,而后见自家先生满面阴沉跨大步朝外而去,此时徐涵进来正好撞见陆景行出去,;“直升机准备好了、首长。”
“候着,去开车,”他情绪不佳,惜字如金,徐涵愣了两秒,见屋里南茜站在身后使脸色,似是知晓,赶紧跑进停车场驶了辆黑色迈巴赫出来,陆景行用车较为谨慎,公归公、私归私,绝不落人口舌。
此时陆景行一身黑色正统西装,整个人英俊挺拔、气质非凡,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豪门贵胄之气,双手叠于腹前,靠在后座轻阖双眼,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他想、许是这位新婚太太,又招惹先生不快了。
第三十六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沈清被众人嚷嚷着敬酒,一轮下来,谈不上醉,倒是有些晕乎乎的。
起身准备去洗手间,不料拉开包厢门,赫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人。
“喝多了?”沈南风靠在过道,见她出来,关切问到。
“你怎么在这?”她问,眉间带着些许心烦意乱。
“洗手间碰到高亦安了,”原本是不知晓沈清在此处,可见到高亦安时,他有种隐隐的感觉,会见到沈清。
沈清闻言,算是在心里问候了高亦安祖宗十八代,而后越过他,径直朝洗手间而去,她想若是能在洗手间呆着不出去,也是极好的,但……不行,她知晓沈南风此时应该就在门口,太了解他了。
多年前,她回沈家,知晓唐晚与沈风临关系之后,整个人都是惊恐的,后来的她,有些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谈,而那时的沈南风便喜静静跟在她身后,她不言,他不语,直至后来,她出国、他亦是如此,不言不语跟在自己身后。
路过繁华大道、走过乡村小路,或快或慢,或近或远,他总能很好把握那个度,不紧不慢的跟着。
十三岁出国、沈家派家佣跟随,两年后,家佣患病去世,客死异乡,她终身未嫁,所以并无家人,死后也不想落叶归根,叮嘱沈清,一定要将她撒到大海,让她随波逐流看尽这世间繁华。
十五岁、她出于人道主义操持她的丧事,邻居帮忙,一切才得以妥善进行,那年、她孤苦无依,身旁唯一说话的人已离去,此后她便更加沉默寡言,那年,那个时常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在身后跟着自己的大哥哥不见了,一整年都未出现。
直至后来某天,静下心来收拾家佣遗物,发现一封写给自己的信,信中只有短短五个字,但这五个字,影响她一生。
当沈家收到家佣去世的消息已是两周后,沈风临亲自前往加利福尼亚准备将她带回,却不料、此时的她,已投身于无国界翻译组,紧随队伍去了战难地区。
那时的沈清,是不怕死的。
死有何惧?她满腔热血,足矣。今晚喝的再多酒、都不及沈南风一人让她头疼,轻叹了声,而后拉开门出去,大有一副壮士赴义不回头的架势。沈南风靠在门边,候着沈清出来,担心她醉酒失态,十分钟过后,她面无表情拉开洗手间大门,而后当他是空气准备越他离开。
沈南风见此出手擒住她纤细手腕,她回眸,尽是不解与无情。“松开,”她冷声道。“陆景行对你怎样?”沈南风嗓音低沉问道,当守护了经年的女孩子,嫁与他人为妻,那一刻,诸多无奈,诸多不放心。见到她与陆景行和平共处,他竟觉得心痛难耐,沈清婚姻生活好,他万般难受。“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她反问,眸间满是桀骜不驯,“我好你会高兴?我不好你能替我过?”沈家也好,沁园也罢,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宿,沈陆两家家大业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我……。”
“你想说什么?告诉我这一切并非你所想?不是的,沈南风,你我都知道,人生诸多无奈,你我谁都无力更改,只能接受。”他们之间,只能隐忍,只能克制,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所以呢?我连过问你好与不好都没资格?”沈南风咬牙切齿问到,擒住她手腕的手改握成她肩膀,力道似是要碎了她肩胛骨一般。“没资格,”她一字一句咬字异常清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明知没结果的事情,为何还要苦苦纠缠?沈南风望着她许久,深邃的眸子似是要将她看穿,可无果,沈清素来善于隐藏情绪,他看到的,只是她满面清冷。片刻之后,他面目猩红冷嘲道,“世人都说你无心。”沈清心中一顿,而后抬眸对上他猩红的眸子,似肯定,似冷嘲,“我本无心。”
世人都说她沈清无心,她承认,从未被爱过,又怎会有心对待别人?
伸手准备拨开沈南风紧握自己肩甲的双手,却被他扣的更紧,沈南风觉得,自己是疯了,他习惯得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习惯得了生离死别,可唯独多年过去,习惯不了沈清的冷言冷语。
猛然伸手,将沈清带进怀里,任由沈清如何挣扎,他紧扣住她的臂弯,如同铜墙铁壁,挣脱不开。他是疯了。所有隐忍克制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沈清~,”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唤让她只觉五雷轰顶。惊恐,汗毛耸立,明明是一声娓娓道来的轻唤,她却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而后侧眸望去,只见陆景行单手插兜缓缓迈步过来,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他的脚步声,如同黑白无常自己来索命似的。反倒是沈风临比较淡定,搂着她的手抬起,缓缓落在沈清及肩短发上。
一时间,她面色寡白。“不舒服?”陆景行柔声问道,面色如常,可沈清知晓,陆景行平静外表下藏了只猛虎。
“喝高了,”沈风临答。
说得过去,妹妹喝高了,哥哥抱着她安抚安抚,不过分。
陆景行闻言,站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朝她伸出手,沈清心底栗栗危惧将手递过去,陆景行顺势握紧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握着她掌心的手狠狠发力,大有一副要断了她掌心的架势,她背对沈南风,靠在陆景行怀里,疼的面色发白。
“不胜酒量就少喝些,”陆景行言语中尽是宠溺,伸手摸了摸她的柔发,宽厚的掌心准确落在沈南风刚刚落在的位置。“跟哥哥再见,我们回家,”陆景行语气淳淳善诱,与沈清言语时,好似在跟女儿讲话。陆景行适时松开她的手,沈清侧身望了眼沈南风道,“我先走了。”“怎不喊人?”陆景行语气轻柔,伸手摸着她的发顶,宠溺、柔情、尽显无疑。“吵架了?”他继而问到。陆景行此人,手段高明,精于算计,多年游弋各国政坛之间,行中庸之道,举手投足之前尽显宽容,他能面色阴沉训斥你,也能不动声色将你逼到万丈深渊,彼时,他站在一侧看着沈清与沈风临暗潮肆起,若非沈南风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他不会出声。沈风临看沈清的表情,太过赤裸,他怎能让人觊觎他的爱人?沈清只能是他一人独有。此时循循善诱让沈清喊人,无非是想告知他们,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
“路上小心、回包间把外套带上,”沈风临怎会不知陆景行的心思,只是多年来,沈清并未出口喊过自己哥哥,此时,为难她算什么?
哥哥妹妹?多么讽刺的关系。“我们先走了,”陆景行闻言,将沈清带进怀里,而后跨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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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首都基地
陆景行并未带她回包厢,而是直奔停车场,她诧异,想开口说自己外套跟包都在包间,回眸望去,只见徐涵拿着东西,紧随其后。
徐涵跟在身后,见先生搂着太太肩甲的手、骨节分明,便不禁一身冷汗。
陆少、很生气。
这得使多大劲儿?
来时,沈清怒气冲冲,怒甩车门响彻停车场。回时,陆景行面色隐忍,怒甩车门响彻天际。“滚下去。”
徐涵拿着沈清外套跟包赶紧打开副驾驶门,准备坐进去,却被陆景行一声冷呵给轰下来。车里空间本就狭小,此时陆景行满身怒气坐在身侧,沈清虽在一旁如坐针扎,但面色依旧清冷,迫于外人在,她不好发作,只由着陆景行来,但此时,她并无做亏心事,为何要惧怕陆景行那满腔怒火?
她与沈南风、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