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她说想吃将成豆腐不过是敷衍之举,原以为陆景行没吩咐,当南茜端着菜品上来时,还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南茜刻意将豆腐摆在她面前道;“先生说太太想吃,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恩,”她浅应。
一盘子江城豆腐摆在自己面前,沈清似是跟那道菜过不去似的,全程晚餐都在解决那道菜,其余的,连筷子都没伸过去。
一旁候着的佣人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这、太太是想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一盘子菜?
江城豆腐,江城豆腐,沈清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这道菜名,只怕是过了今晚,她日后看见这道菜都会觉得恶心。
“南茜、”吃到一半,她忽而喊道。
候在一侧的南茜被餐室僵硬的气氛吓得半天不敢吱声,自家太太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一跳。
“太太,”南茜毕恭毕敬道。
“给你个地址,把毛毛送过去,”不是嫌她关心猫吗?送人。
佣人?留着陆先生自己解决。
闻言,陆景行抬眸,剑眉冷蹙,落在沈清身上。
“你什么意思?”他冷声询问,二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不是嫌我关心它吗?送了人就不关心了,”沈清话语清淡,带着些许云淡风轻。
闻言,陆先生险些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肝脾肺肾,脑子,都疼。
“沈清,”陆景行怒。
“忙的时候,你是你,我是我,忙完了就找我不痛快,我招你惹你了?”陆太太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将所有过错都推到陆先生身上。
气的他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众佣人在旁边脑袋都快埋到地上了。
“你还有理了?”陆先生疾言厉色道。
“事实胜于雄辩,”沈清毫不认输。
陆先生恼了,能说会道,任何国际谈判桌都能游刃有余的他,头一次被自家太太怼的哑口无言,气的他是频频点头;“不能拿你怎样是吧今天。”
沈清胆子肥了吗?没有。
谁给的胆子?大姨妈。
仗着大姨妈才敢将陆景行气的七窍生烟,频频点头。
陆景行气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哐当,筷子拍在桌子上的声响。
陆先生被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太太,”南茜轻唤,语气中带着颤颤巍巍,“先生等了你一晚上。”
“先生一周才回一次沁园,太太就别跟先生吵架了,夫妻之间,以和为贵,先生好了,
太太才能好不是?”南茜当起了和事老,劝慰沈清在这场婚姻里改如何做。
豪门之中的婚姻,大多都是相互成全,可他们这对小夫妻,哪里相互成全?分明就是在斗智斗勇,今天不是太太满肚子火,便是先生气的七窍生烟。
“南茜,你还有句话忘记说了。”沈清眉目清冷望向远方,缓缓道。
“什么?”她疑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茜,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她跟陆景行不好,沁园的佣人也没好日子过,今日南茜这番话,旁敲侧击的侧面意思,她怎能不懂?
林瑜跟南茜比起来,谁更厉害?
林瑜在总统府能坐上那个位置,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她毁就毁在到了沁园,变得傲慢目中无人,主仆不分。
南茜不同,她在沁园,始终恪守本分,战战兢兢为沁园服务,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但不轻易言语,只因她知晓,沁园的两位主人都并非等闲之辈。
今日沈清晚归,陆景行满身阴沉之气悬挂在沁园上空,一众佣人战战兢兢不敢言语,餐桌上,原以为气氛会有所缓和,不料陆太太上纲上线,数落起了陆先生不是,气的他这满身子怒火险些化了这屋外寒霜。
南茜今晚这番言语,出于好心,却不料这份好心,被她们这位始终如同局外人的陆太太看的透彻。
沈清轻笑看了眼南茜,而后起身离开。
聪明人。
主人关系好坏决定整个园子的气氛,南茜看似是在劝慰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劝她给这满屋子人一条生路?
放她们条生路?
她也想在主场婚姻里求得一条生路。
可、、谁能给她?
“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冷面无情,在我这里下功夫,不是上上之选,”她出言提醒,
嘴角挂着不见底的浅笑,似嘲讽,似轻蔑。
生路?没有、不存在的。
推开卧室门上楼,陆景行不在,沈清想,或许在书房,或许在沁园的其他地方,但都不重要。
拿了睡衣,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刚想掀开被子躺进去,陆景行推门进来,见她准备休息,更是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