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沿,陆景行侧眸将目光落在沈清身上,斜长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
沈清淡淡看着他,不言不语。
陆景行似是并不介意,于他而言,如此、已算是美好。
可怜的、是苏幕,在医院里,照顾陆景行就罢,还要照顾沈清,来回两边反反复复。
十点,沈清稍稍有些困顿,掩着唇打哈欠。
陆景行见此,笑了、这笑显得虚弱。
他说,嗓音无力;“去睡吧!”
闻言,她也不矫揉造作,起身朝休息间而去。
这夜、苏幕欲要另找间屋子休眠,而陆景行即便是躺在床上也异常不放心,叮嘱苏幕晚上最好能跟沈清一起睡,只因她晚上睡觉并不大老实。
闻言、苏幕笑了,半月来难得的笑脸;“你自己媳妇儿凭啥让我替你照顾?”
说着、佯装生气出了屋子。
才带上房门,嘴角笑意更甚,迈步朝沈清睡得那方而去。休息前,还不忘揶揄了沈清一番。
沈清睡觉并非如陆景行所言那般不老实,无非是喜欢翻身而已,陆景行请了苏幕过来同她一起,她这夜,怎能睡的安稳,只怕是夜半醒来想动都不敢动的。而这厢,苏幕一番揶揄话语并未让陆景行放在心上,他知晓,自家母亲是何人。连续三日,沈清错开陆琛与老爷子过来探视的时间,陆琛只知晓沈清在医院,但连续三日前来都未见人。
这日上午时分,老爷子在病房里与稍稍好转些的陆景行聊着政坛上的事情,陆琛与苏幕立在病房客厅里,前者一脸当权者的儒雅,后者平平淡淡。“怎么几日不见沈清?”陆琛问,话语如常。
苏幕闻言,看了眼陆琛道;“有事?”简短的两个字看的出苏幕在防着陆琛,至于为何防着,只怕陆琛是不知晓的。“你在防着我?”男人伸手单手叉腰,难得见他动作有如此不雅的时候,微微弯着身子看着眼前的苏幕。
苏幕闻言笑了;“我防着你做什么?”这话、带着莫名其妙与不屑。
陆琛蹙眉看着眼前人,深邃的眸子透着一股子深不见底的打量,对于苏幕冷嘲热讽的话语感到疑惑;“景行身体好转便要回总统府疗养,难道倒是沈清不跟着回去?”“景行疗养可以去清幽苑,左右哪里是景行为沈清建的,如今住过去也正好。”
陆景行与沈清婚后,便秘密在陆家一处半山腰上建了座清幽苑,其耗资巨大,工人们每日不断造了近乎一年半才得以完成,除了建筑工人与陆景行,外人并不知晓里面建造结构如何,只因那座房子里的一早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陆景行亲手设计的。如今、他受伤,需要疗养身体,回清幽苑,正好。
总统府?
那个暗潮汹涌的地方,保不齐沈清会受到伤害,万一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景行也好,沈清也罢,只怕是都不用活了。闻言,陆琛寒了一张脸,冷的异常吓人,盯着苏幕静静看了许久,而后者,似是并不以为意。
转身进了厨房,在出来时,手中端了杯水,对、仅仅是一杯水而已,她并不打算给自家丈夫也来一杯。“我又是哪儿招你惹你了?”陆琛问,阴沉的面色下道出来的是寒凉的话语。反观苏幕,她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杯子里的水,并不准备回应陆琛的话语。而陆琛,因她如此动作,面色是越发的难看了。
三日后,陆景行大有好转,最起码能坐在床上,与人交谈不再是有气无力,当然,自他醒来,病房里的客人络绎不绝,一批接着一批,每日第一批来的必定是陆家人,再来是首都基地的人,而每一波人来都能待上些许时间。
上午时光,陆景行基本见不到自家爱人的面。
而下午时分,沈清午休起来已是四点多的光景,待在床上静静坐会儿,近乎五点。
陆景行虽有所好转,但下床稍稍有些困难,以至于,即便沈清不再找他,他除了借苏幕之口将人喊过来别无他法。
这日上午,陆琛似是跟苏幕杠上了,夫妻二人站在客厅气氛一再僵持,秘书徐泽拿着手机进来见此情景,缩了缩脖子识相退出来。
谁不知晓这总统阁下时常被夫人气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可这二人也是厉害,即便是心中有气,不吵也不闹,冷战?
不不不、不屑。
他们依旧如同平常夫妻,偶尔会聊几句,但每句话语中近乎都不带任何感情。就好似、公事公办。苏幕从不为了感情的事情同陆琛争吵,相反的,为了陆景行与陆槿言或许会同他发几句争执。
大多数,是陆琛被苏幕气的吹胡子瞪眼又不能耐她何。许是电话较为紧急,徐泽再度进来瞄了眼,依旧退了出去。
如此反复三次之后,陆琛寒了一张脸,“进来。”
徐泽战战兢兢拿着手机进去,陆琛伸手接过手机,听着那方言语了几句,原本阴寒的面色更甚,最终转身离开。
午饭时分,苏幕特意吩咐佣人将沈清的午餐摆在陆景行的病床前,而后这日中午,沈清与陆景行难得在病房内共同用上了一顿午餐。自陆景行醒后,每每见到沈清,男人总会笑的异常幸福,见到沈清便想笑。
这笑、冒着粉色幸福的泡泡。
沈清的午餐,苏幕吩咐营养师联合医生特意搭配出来的,营养均衡,可如此午餐于沈清来说,她并不喜。
吃、无非是想着为了身体好,为了孩子好。
若说缘分,沈清与陆景行可谓是十足十有缘分了。
二人都需要修养身体,二人都在吃着搭配餐食。
男人靠在床上看着沈清,她身着米色高领v领羊毛衫,蓝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消瘦。
迈步进来坐在床沿动手将餐食摆放整齐,动作轻轻柔柔未曾言语。
陆景行笑着看她动作,柔声问道;“上午都干嘛了?”“休息,”她答,话语柔柔。“瘦了,”而且是瘦了好多,醒来时便发现了,捏着她的手除了骨头再无其他。沈清浅浅应允了一声,并未有何言语,她的体重,本就忽上忽下异常明显。“阿幽、”男人伸手握住沈清骨节分明的手背,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柔光足以将人溺亡。
沈清与其对视不过数秒便偏头躲开,不敢多看。
怕自己溺亡在这一汪深泉里。“让我抱抱你,”说着,男人张开手臂欲要将人揽进怀里,沈清却静坐于此纹丝不动。
清明的眸子落在陆景行身上带着几分退缩。陆景行见此,心头一疼,握着沈清的手不自觉加紧了几分,生怕自己一松手她便消失不见了。“阿幽、让我抱抱你跟宝宝,就抱抱,”男人在度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
前两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便罢,可今日,不同。
他想抱抱自家爱人,却又不敢强求,只因宝宝不好,不敢让沈清不悦。陆景行小心翼翼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沈清心头一颤,而后缓缓闭眼,朝他那方挪了挪,男人见此,心头一喜,伸手将自家爱人带进了怀里。
一声一声阿幽唤起来,直冲沈清心灵深处。
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陆景行此时只觉这句话是真的。
什么叫拥抱你等于拥抱全世界,此时的他深有领悟。这日午餐结束,沈清稍显困顿,欲要起身去休息室午休,却被陆景行拉住,男人坐在床上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沈清躺上来,后者看了其数秒,本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