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节(2 / 2)

凉薄,太过凉薄。

一时间,昏暗的客厅静悄悄的似是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气氛安静的近乎诡异。

陆槿言的唇角始终擒着一抹似有似乎似笑非笑的笑容,感受着来自男人炽热的目光。

她想,若非她心理素质好,后背近乎要被男人盯出个洞来。

那日、那个女人登门入室“请”她吃饭,言谈举止之间无疑是在炫示她跟彭宇的关系,并且还将身怀六甲的喜讯告知她。

虽面庞看起来很平静,但语气之间难掩耀武扬威之气。思及此,陆槿言似是难以忍耐,一声冷笑轻嗤出来,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尤为刺耳。

随后,她听见后方有声响,在来,便是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生在陆家让你有异于常人的优越感,即便你知晓一切,也会笑看他人演戏,陆槿言,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犯贱?”

男人步伐停在离她三五米的地方,在度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贱,我是个人渣,一边把别的女人搞怀孕,一边像个牛皮糖似的粘着你不放,还放下身段在你面前摇尾乞怜祈求你能给我一些薄爱?”彭宇的冷声质问在身后响起,陆槿言并未言语,一如往常多次一样,面对身后人的冷声质问,她选择沉默不言。

甚至是极力演译着薄情寡义、漠不关心,这八个字。

让身后男人无比心寒。

“看我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你很开心?”男人声响伴随这一声哗啦声,陆槿言手中温水洒了一身。

抬眸,撞上的是男人盛着怒火的眸子。

阴戾的眸光中泛着森冷怒意;“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却要怪罪我清冷寡义。”

“何为不可为而为之?你本就薄情寡义,何须我去怪?”男人压着一股子冷怒的嗓音怒斥陆槿言。

“你明知我把别的女人搞怀孕了却还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似是对待陌生人一样,陆槿言,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我俩十几岁认识到现在多少年了?”他问。“是不是我别的女人把孩子生下来抱到你面前你也权当没看见?”“难道不该吗?”她伸手欲要甩开擒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未曾甩开,迎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吻。

正挣扎着,钳制她下巴的手突然之间松开,紧随而来的是呼啸的拳风。

待她反应过来时,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扭打成了一团。

交缠在一起的身姿近乎分不清你我。

陆景行本是铁血军人出生,又见彭宇欺负自家亲姐,下手自然是招招狠辣。

但彭宇能坐上副总统的位置又怎会没几分手段?何况他年轻时也是个混部队出来的。二人一时间扭打在一起不分上下,而陆槿言却始终保持被甩出去的姿势靠在一侧沙发上,二人从餐厅扭打到客厅都未曾罢手。

虽招招狠厉,但屋子里的东西却没多少损失。

陆槿言冷眼旁观眼前一切,而后抬手抹了把脸,一声叹息,扶着餐椅坐下去,手肘撑在桌面上抵着额头,显得头疼万分。

客厅里,陆景行也好,彭宇也罢,这二人都是一身总统府工装在身,但此时端的确实痞子流氓的姿态,恨不得能将对方往死里抽。“大小姐,”候在门口听闻声响的副总统秘书奔赴进来见如此场景,吓得一个惊颤,险些站不稳,这二人可都是全国顶尖的人物,且还都是时常在镜头面前露脸的人,这要是面上挂了点彩,不好办啊!“徐涵,”许是听闻旁人的声响,陆景行与人动手之余不忘高喊了声。

“老大,”徐涵一声应允。

“抽他,”陆景行这日是发了狂了,不仅要收拾彭宇,还要连带着他秘书一起收拾了。

徐涵闻言,一阵错愕。

倒是秘书先反应过来,准备跑路,却被人抓住拖出了门外,摁着一顿踩,但好在徐涵给人留脸,没有朝脸下手,但屋子里的二人便不同了。良久之后。“咣当”一声,将二人思绪拉回,擒着对方的衣领停下了手中动作。

只听闻陆槿言开口冷声质问;“要不要给你们拉个队伍来?”陆景行冷怒着面色看着彭宇,抬手警告;“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姐。”“陆少将属狗的?”彭宇对陆家本是欢喜不起来,见着了陆景行更是没什么好言好语,他此时,本是想颠覆陆家。

这夜,陆景行拉着陆槿言离开了公寓,一路直奔总统府,徐涵开车,整个人战战兢兢的,几度将红灯看着绿灯,绿灯看成红灯。

若非刘飞在副驾驶提醒着真的是一路闯红灯回去了。

后座二人面色冷厉寒凉,狭小的车内近乎要被这二人的冷意给冻僵住。

这方,陆景行前脚离开,彭宇后脚离开,秘书站在身侧看着挂彩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不敢多言,上车,司机问道;“先生去哪儿?”“别墅,”男人冷声开口。

这夜,沈清将小家伙哄睡洗漱了番,思及陆景行神色匆匆出门,想着许是有事,便没那么早睡,等了些许时候。

眼见时钟指向一点,困意来袭,拿起手机欲要给陆景行拨电话的人却被院子里的一盏车灯给晃住了手。伸手微微拨开帘子,却见陆景行满脸怒气擒着陆槿言下车直奔屋内。

想着这二人莫不是吵架了,沈清起身推开起居室大门欲要下楼察之。

却被二楼书房一阵冷怒质问声吸引住了脚步。书房内,大灯亮起,微弱的光亮透过未曾掩紧的大门透出来。

“陆槿言,你明知陆家与彭家现在在暗地里较量,你却还跟他牵扯不清。”陆景行的声响并不小,甚至能听出来怒火中烧的味道。“我不想跟你吵架,出去,”陆槿言冷声开口,似是隐忍,又似是想藏住什么。“陆槿言,”男人冷喝声响起。“凭什么你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我便不行?”同样是生在皇家,为什么陆景行有权利追寻自己的爱情,而她不行?

为什么同样的道路,陆景行能走,她便不能走。“因为你爱上的人是彭宇,这世上,不管你爱上谁,只要对方不是陆家的敌人,我也好,父母也罢都会万般支持你,可你爱上的是陆家的对立面,这就是为什么,”彭宇与陆槿言之间的关系陆家一早便知晓,也极力反对,多年过去,这二人谁也未曾有另一半,依旧保持着单身的姿态在与家族抗衡,可能如何?

谁也不能违背家族,谁都有自己的使命。

“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古往今来千秋万代,帝王将相之间你见过哪个为君者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劲敌的?”陆槿言若是与彭家联姻,无疑是长了他人志气,将把柄送到人跟前去任由他们拿捏。

谁能干这事儿?

谁敢干这事儿?陆槿言无言看着陆景行,所有言语被他这一句直白且有历史说服性的话语都怼在了咽喉之间。

冷漠的视线如同寒夜里呼啸的风。

她清楚知晓自己使命,也清楚知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上,所以一直在克制,隐忍。

可这种克制与隐忍在碰触到某一件东西时会尽数挥发出来。

她的感情,在大统面前,终究不过是牺牲品。

“你也异常清楚,你们二人之间谁也不可能放任家族不管,你不可能放任陆家不管,而彭宇也不可能放任彭家不管,只要他在副总统的位置上一天,你们二人便只能做平行线,除非他愿意为你放弃荣华富贵,但你也知晓,让他放弃荣华富贵无异于放弃他全家人的性命,槿言,身处我们这个位置上,在大统家族面前那些情情爱爱都是奢侈品,你我身为掌令之人,权高必然责重。”书房里的气息寸寸皲裂,屋外的冷风好似忽然之间倒灌了进来似的。

一时间,让二人都觉得有些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