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章宜跟覃喧也会去,”柔柔开腔拒绝,话语随意。
陆景行只是点点头,良久之后,卧室静默,二人似乎都睡着了,但实则,谁也没有。
沈清的心在与陆景行的数句谈话之中缓缓沉下去,饶是她旁敲侧击将郭岩的事情拉到明面上来说,陆景行似乎并不准备过多言语何。
夜、静悄悄的。
夫妻二人相拥而卧,如此温暖旖旎。
——
这方,首都某别墅区内正被阴暗笼罩着。
高级别墅群,楼与楼之间相隔甚远,秘书将车子使进别墅院内,男人推门下车,跨大步而去,而后伸手将车门关的震天响,让车内的秘书吓得一个惊颤。
屋子里亮着几盏廊灯,似是在未晚归之人留一盏指路明灯,男人站在玄关处换鞋时,心里怒火有一瞬间的下压,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欧式别墅装潢精致,从摆件到家具,无疑不彰显这个屋子里主人的品味。
茶几上放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粉红色百合花,远远的便能闻到肆意的芳香。
男人伸手按开客厅壁灯,让暗暗的屋子稍稍有些亮堂,而后起身,欲要朝卧室而去,行至沙发处时,见茶几上出了那捧百合花之外还有一份般若心经,男人静看数秒,伸手抄起心经上楼。
木质楼梯,男人穿着拖鞋踩在上面静悄悄的,无任何声响。
卧室房门留有一条微微的缝隙,姿态平稳的男人推门而入,伸手啪嗒一声按开大灯。
躺在床上安睡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光亮给惊吓醒,撑着身子坐起来时满面惊恐未消,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本后如砖头的般若心经。
偏头躲过“飞来之祸”将视线落在男人身上,他一身工装在身,原本微掩着的房门被推开,男人面色平静单手插兜站在门口,面色看似平静但实则周身阴冷的气息堪比这屋外冬日的寒霜。
男人深谙的黑眸未带一丝丝感情,冷冰冰的瞧着她,似是大半夜回来不是找她温存的,而是找她“秋后算账”来了。“怎么了?”迎着他冷怒的眸子,被惊吓醒的女人坐在床上微微开口问道。
伸手将凌乱的发丝别至而后似是一点也没被刚刚那“飞来横祸”的书籍给吓到。
亦或是压根就没被彭宇这盛着冷怒的眸子给吓到。
男人望着她平静的面容好一会儿,而后才冷声开口;“你去找过她?”
闻言,床上女人放在被子下的手狠狠一顿,指尖稍稍有些泛白,但面上却依旧平静,丝毫没有半夜没吓醒的那种惊慌之态;“找过。”“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警告过你,”男人抬步朝床侧而去,一步一步迈过去,女子身子微微缩了缩。
卧室里,静悄悄的,剩下的只是男人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她仰头望着男人,见他如同平常似的伸手扯了扯裤腿坐在床沿,伸手捏着她瘦弱的下巴,不算冷声,但也不算温柔;“忘记了?还是不想记着?”“为什么不能找?我是现任,她是前任,即便是找她聊聊也不过分,”女子开口,略微有些强词夺理。彭宇暗沉的眸子对上她倔强的视线,有一丝晃神。
像、极像。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
男人未直面应允她的话语,反倒是伸手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动作缓慢。
但却让床上女子浑身紧绷,面色倏然苍白,躲在被窝里的骨节分明,近乎颤栗。
“岚岚、平日里我对你应当算是极好的,肖家的产业,你的事业,都是我稳步提上去的,我也跟你说过,我对你,无过多要求,偶尔吃吃饭,陪我坐坐便可,但你、不听话,”男人落在她腹部的手来来回回,动作不重,但也谈不上多温情轻柔。
肖岚的脸此时惨白的厉害,无半分人色可言。
原本还佯装镇定的身子此时颤栗的厉害。
望着彭宇的目光更是带着一丝丝掩饰不住的惊恐。
不听话三个字,可谓是咬的及重的。“你去找她,为何?想耀武扬威?还是想炫示你的地位?恩?”一连三问甩出来带着冷凉。
“还在?”在问,男人落在她腹部的手缓缓落至腰间狠狠用力,捏的她倒抽一口冷气,险些失声喊出。“不再,”她颤栗开口,尽数隐瞒。
可彭宇是谁?人生行至近四十年,又在政场上摸爬滚打,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一个小丫头片子,呵、在他面前卖弄玄虚,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不再?”男人眉眼微杨,似是在细细琢磨她这两个字是何意思。
肖岚不敢开口,紧张的眸子落在他面庞之上带着些许颤栗。
她是怕的,这个男人阴桀无常,时而大喜大怒。
外人眼里,他是钻石王老五,前途无限,可被养的这段时日,她知晓,这男人根本就不如外界谈论的那般风光无限,他时常喊她一起吃饭,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甚至不让她言语,给她规定用餐礼仪。
起初、他以为这个男人在教她成长。
后来,才发现,他教给她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某人的行事作风,她根本就是一个替身。
当她初见陆槿言时,被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给吸引,吸引的,并非她的高贵的面庞与气质,而是她举手投足之间的细小末节,这一切,都跟那个男人教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原来,她就是一个刻制品。即便最后事情被戳穿,她咆哮怒问,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着文件的男人漫不经心来一句;“倘若不是替身,你以为我凭什么会看上你?凭你那个开着一间公司的父亲还是凭你那个是医院主任的母亲?凭你的能力还是才貌?”
她的这些在某些人眼里或许是很优秀的,可在彭宇这个生在顶端的人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她那个企业家父亲,医院主任的母亲,在他看来不过都是随意踩踏的人。梦境一夕之间被打碎,她想逃离,却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跟魔鬼一样的男人。
他依旧会教她一些东西,但她不在听话的去照搬照学。
甚至出了忤逆的心思,这男人都知晓,但却不言语。
只是笑看她,而后不痛不痒的在商场上使了点绊子,让她父亲险些进去。
后来,她才知晓,这个男人,她惹不得,除了听从还是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