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从沈清的膝盖上爬下来,而后朝陆槿言而去,她伸手欲要将人抱起来,却被陆景行截了胡;“爸爸抱,姑姑坐了许久的飞机,累了,抱不动你。”陆槿言腿上有伤,伤不致命,但也需小心为好。
沈清在触及到陆景行的眼神时,才想起来。
苏幕坐在沙发上始终抓着陆槿言的手,“你也是狠心,出去这么久。”陆槿言心头也不好受,伸手抱了抱苏幕,笑道;“母亲,今日是个好日子,您可别再说这些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走不?”苏幕问。
可问出这话她便后悔了,陆槿言离去时,曾与她谈过心,只道是首都与她而言不过是个伤心之地,离开,也是变相的给自己一条活路。
“多陪您几天,”这话意思已经异常明显了。此前,陆景行联系她时,她是拒绝的,而后姐弟二人隔着电话聊了许久,陆景行在结束前只道了如此一句话;“你可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但你总该想想母亲,回来看看,若是想走,我再送你走。”
陆槿言听闻这话,说不颤动是假的。
那夜,收了陆景行的电话,她几乎彻夜未眠。
细细回想自己这三十多年的一生,有一半是为了陆家,有一半是为了感情,却从未有过为自己的时刻。
她这一生,想来也是悲催。
晚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年夜饭,小家伙自然成了餐桌上的主要人物,老爷子老太太爱不释手,沈清与陆景行二人落的轻松。
入夜,总统府的盛世烟火依旧如期而至。
一家人站在院落里看着这漫天烟火,陆琛握着苏幕的手站在一旁,二人未曾言语,但仅是比肩而立,也能看出这二人感情有所好转。
夜间、苏幕提议夜间跟陆槿言一起睡,陆槿言却在自家父亲威胁的目光中笑着拒绝了。
苏幕心中不是滋味儿,但也不好说。
晚间,老爷子想带着孩子一起睡,陆景行以小家伙闹腾为由拒绝了,实则是否闹腾,大家都心知肚明。总统府放了短假,陆景行一年一度的新春贺词在新闻期间如约播出。起居室内,沈清可以拿出平板播放陆先生的致辞。
男人抱着孩子上来见此,笑道;“你要是想听,我亲自念给你听一遍就是了,何须刻意拿着平板在放一遍。”沈清撩了人一眼,笑道;“我看的并非新春贺词,而是底下网友对你的评论。”陆景行隐隐觉得沈清又想作他了,抱着孩子溜进了浴室。
不久前,他归家,见沈清抱着大白猫坐在楼下沙发上认认真真的看着电脑,且这一看还是数小时,起先以为她是在工作,后来路过扫了一眼,发现并非如此。
陆先生有意无意说了句什么,而后,连续数日,他的日子都不大好过。
那夜、陆太太问了他三个问题。
“国民喊你老公有何想法?”“为何现在还有人将你与严安之的事情拿出来说道?”
“陆先生魅力无限,迷倒一片少男少女,是否很有成就感?”
在面对众多国际难题之后,沈清这三个问题,不算难,并非回答不出来。
所以,陆先生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这三个问题。
“我有老婆,她们喊我老公我就当他们跟我打招呼了。”
“嘴巴长在旁人嘴里,我阻止不了她们的言语。”
“让老婆舒服才是我最大的成就感。”
他自诩这回答的没半分毛病,可依旧是睡了两日沙发。
虽说,直至沈清原谅他,他依旧感到莫名其妙。今夜,沈清无故端着平板刷评论,他只觉寒气从脚底爬上来,让人慎得慌。浴室内,陆景行再给小家伙洗澡,澡盆了,见了水的人格外兴奋。
沈清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望着父子二人,比起跟孩子相处,陆景行比她有耐心的多。
“为何拒绝爷爷带辰辰睡觉?”
陆景行将热水往小家伙身上淋,话语温温淡淡;“爷爷年纪大了,儿子晚上起夜会吵着她们,老人家没带孩子睡过,怕会闹,再来,怕你不高兴。”
沈清与老爷子之间的恩怨,陆景行知晓,虽说今日坐在一起大家都是心平气和的吃饭,但陆景行心底还是在意沈清的感受的。
沈清没想到陆景行会如此说,心下暖了暖;“我也并非小气之人。”“儿子晚上闹夜闹的厉害,老人家也不一定吃的消,若是吃不消还得我们下去,避免麻烦还是拒绝的好,”说着,男人起身扯过一旁的干浴巾,将小家伙整个包了起来。
陆景行在家,小家伙的一应事物都无须她过手,就连是夜间起来喂奶都被他包办。
年后,总统府门庭若市,陆景行并不大愿将小家伙露面在众人面前,每每有宾客来,沈清自发带着孩子上楼,亦或是交给奶妈。实则大年初一陆景行便开始投入到了工作中,各国领导人的恭贺电话不断,总统府内阁成员频繁出入住宅楼,余桓更甚。
男人忙着工作之时,不忘抽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上来看看老婆孩子。
直至年初三,沈清稍稍有些情绪,夜间入睡前,话语凉飕飕道;“你还是回住宅楼办公吧!”
陆景行心里一咯噔,本是要躺下入睡的人望着沈清久久未有动作。只听沈清在道;“你在家里办公,小家伙每日只能跟我一起窝在四楼起居室,怪可怜的。”这话,也并无道理。
沈清知晓,陆景行当然也知晓。
次日,沈清起来,家里再无陆景行的身影。
陆家人都聚齐了,有人陪着小家伙玩闹,他自然是开心的,满屋子乱跑乱窜,大白猫和狗狗被陆景行放了出来。
此时、屋子里的两只动物见了陆思温同学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便四下逃窜,生怕惨遭毒手。
这日傍晚,陆景行回来,见儿子一本正经的站在墙角抹眼泪。
眉头一挑,心想,这又是干犯法的事儿了?
“爸爸,”小家伙见了自家亲爹,可怜兮兮的目光落在亲爹身上。
陆景行似笑非笑蹲在自家儿子面前,问道;“又怎么了?”
小家伙语言组织能力尚还差些,陆槿言坐在沙发上笑道;“你儿子厉害了,毛毛都馍馍见着他都怕。”
陆景行想,只怕是这小瘟神又将那猫猫狗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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