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言告诉自己,她愿意帮这个忙不过是不忍心这边变成废墟,百货商场处在繁华的地段,哪里都是高楼大厦与民居地方,就算可以转移,这边可没有什么好转移的阵地,一个不小心,并不只是他一人安危的问题,还有可能危及到一旁的居民住处,而且听到他的安排,她对这个顾墨袭的男人有些佩服,不是哪个身居高位可以将生命看的如此坦荡与平等,冲着这一点,她就打算出手。
韩谨郁眼底不掩震惊,眯起眼再次细细打量这个少年,看他年纪太年轻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手段,看来他还是有些轻看她了,吴熊更是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老大,吞吞唾沫说道:“小兄弟,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这…是炸药啊!”虽然话是这么说着,可话间里还是藏着一丝期盼,他就渴望着瞎猫碰上死耗子,他就一直瞎猫也给碰上个死耗子,眼睛盯着她不放,急着道:“小兄弟,要是你真行的话,这可是件大功劳啊,还可以上个电视啊!”现在的少年不都想成为明星啥滴么?他这算不算引诱啊!
湛言瞥了一眼道:“上电视就免了!”说完就拨开围在一旁的绳子,身子灵活一翻,翻进去了,旁边的几个穿着警察服的人就想冲上去抓,吴熊立即大开嗓门止住他们的动作,让她上楼。
几个人虽然听着吴熊的命令没再上前了,还是忍不住疑惑,挤到他身边就问:“吴队长,你让一个小子上去干啥,那小子细皮嫩肉的还懂拆弹不行?这定时炸弹可是连几个拆弹专家都不行啊,你确定这小子可以?”
吴熊表情没变,一副自信心十足的样子,几人看了一眼,心中咯噔一声,难道那小子真懂?顿时熄了心思,不说话找茬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吴熊虽然面上信心十足,可他那心简直提在喉咙口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让他难受极了,等他们几个人离开,他才小步挪到韩谨郁身边,忍不住问道:“这…这小子真懂拆弹?”
韩谨郁一向最懂得看透人心,自然将他心底看清了七七八八,温柔一笑,那张脸真是让吴熊觉得满室一亮的感觉,这韩市长其实也真的长的不错,不过笑容是温柔的,话却是冷硬的。“吴队长,我与湛言也刚认识,我也不知。”
吴熊那张笑脸突然就那么僵住了,然后闭了嘴又勉强咧开嘴冲着韩谨郁恭敬的笑,那笑怎么看怎么滑稽。
顾墨袭本来已经决定转移炸弹,第一通电话吩咐吴熊打个电话过去,让研究所多派些人过来,话是这么讲,他也不笨,那研究所院长虽与他爷爷一辈,两人关系也不是很好,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想着他派人过来,简直痴人做梦,他要的不过也只是这引子,这老东西不难对付但难缠,找准机会就给他顾家下半子,这样的人虽然对他家无丝毫影响,但他看着心烦,想着这老东西也这么老了,也该退下来了,他是个护短的人,若是谁敢对他顾家不利,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所以第二通电话打过去,他就只是想让吴熊做好准备,对这拆弹他不在行,转移炸弹他可是有信心,他也不是真的想急着想送死,没想到话刚出口,对面突然有人命令让他等着。从他出生开始,除了他爷爷,可还真没什么人敢用如此命令他。他一失神,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第七章出手?
“顾少,现在这时间只有五分钟了,时间紧急,拆除这炸弹恐怕真没机会了,这炸弹的构造太复杂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入口,该怎么办?”他们个个也是急的不行,研究了半天,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找到,让他们有些挫败,可是一看那上面的时间一秒一秒就要过去,每个人心底急的厉害,手心的冒起了汗,抓一抓都是黏糊糊的,可是若真如顾少说的准备转移,这风险太大了,他们也赌不起,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谁也不愿,这周围处在繁华地段,到处都是居民地,一个不小心,死的人更多,而且这种新式的定时炸弹,他们还不知道威力多大?额间冒出的水珠一滴滴的往外冒,眼睛前面都迷蒙了。
顾墨袭扫了周围几人一眼,就算是这么平常的一眼,几人也顿时亚历山大,有些喘不过气,一人站在那里,即便身上敛住压威,从内而外不怒而威,全身贵气逼人。几人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他面色平静之极,瞳仁黑的深邃而彻底,半响都不出气,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吐出一个“等”字。
听到他的命令,众人头皮发麻,眼看时间过的越来越快,从刚才的五分钟到现在的四分钟三十秒,每个人都提着心,心都跳到嗓子里了,吞了吞唾沫,因为紧张,连咽唾沫的力气都没有,终于一人等不住了,急道:“顾…少,这时间…快到了,研究院派的拆弹专家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是啊,顾少,他们再不来,我们可就要炸成肉泥了。”另外一人表情不知是哭是笑,一脸紧张,全身都颤抖了。
顾墨袭没有说话,眼神盯着钟表的时间,从四分三十秒变成如今的三分三十秒,他眼神很是专注,面色平静的厉害,眼底无波无澜,只是在钟表时间一分一分走过的时候,瞳仁忍不住一缩,漂亮修长的大手背上青筋凸的厉害,终于在表钟的时间到了三分钟时,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开始转移,我来负责引爆。”
“顾少。”众人大惊。
“等等。”身后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想起,“我想我应该来的不晚,两分十秒。”说完上前走上去。
众人侧头就见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少年上来,她面目精致,忽略眼角的疤,实实在在是个大美人,不过这研究院派出的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行不行啊?这可是威胁到命的紧急关头,每个人心口急的厉害,不过如今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了,没有时间浪费了。就算不相信她也不行了。
顾墨袭转头,四目相对,各自有一秒的怔愣,湛言上前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炸弹,心底有些底了,她从小被他父亲灌输枪支弹药的知识,在军火世家,熟悉各种枪支弹药是最根本的基础工,而后是枪法,最后才是拆弹方法,定时炸弹的关键在于定时装置和引发装置,他的电路很简单就是通过时钟使电路接通引燃火药而爆炸,拆除方法:1。拆掉时钟2。切断电路3。拿掉火药,而前面这一种是属于比较复杂的,回旋短路,不管拆那个都会导致短路而爆炸,真正的主线是受保护而且隐蔽的,激光引导,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抿着唇,手中动作熟练的动了起来,眼神专注十足,其他人刚开始还真没对她抱什么希望,不过看她如此熟练的手法,急剧跳动的心缓了下来。
湛言背着,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顾墨袭投注在她身上略带探究审视的眼神,他深邃的眼睛极黑,如同暗夜里的黑曜石,目光在她如此熟练的动作中停顿,瞳孔忍不住一缩,那如同黑曜石的眼底本是一片浓厚的冷渐渐变得柔和,而后注视到她左手臂上往外渗出鲜红的血时,全身气势禀然,让人心底发寒。
时钟的时间渐渐过去,由两分十秒到两分钟,再到一分三十秒,湛言目光盯着钟表,手中的动作根本没停,手法熟练到极致,最后其他人都有些看不清她的动作,只剩下最后三十秒钟,湛言突然道:“马上剪短这根线。”
“咔嚓”一声,蓝色的电线应声断开,钟表上面的时间由十秒到九秒,最后到一秒,“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湛言知道她成功了,脸色苍白,深深喘了口气,还没回过神来,才知道左手臂痛的厉害,简直麻木了,鲜红的血透过白色衬衫往外渗透,眼前一黑,差点倒下,众人高兴过后,回过头才发现她手臂已经染红了大片的鲜血。
顾墨袭脸色阴沉,平白带着一股军人的气势,眼睛幽深说不出的复杂,其他人在他压威下自动让开,湛言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落入一个男人宽厚的胸膛里,浓烈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苍白的脸色,心口一紧,直接把她抱起来,出门就走。
众人见顾墨袭抱着一个人下来时候,震惊的连准备该问的问题都忘了,呆滞看着他坐进高级的吉普车内,越走越远。
韩谨郁目光幽深复杂盯着那辆远去的车,然后楼上另外几人下来,许多记者簇拥而上,不停问着问题,等他们知道炸弹问题已经被解决的时候,众人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