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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白乔没有谦虚。

才不过半个小时,她就输了大几十万出去。

她很少上赌桌,跟这些游刃有余的公子哥比起来,她就是来交学费的。

到了后头,她开始有些紧张了,也逐渐体会到某些人的赌徒心理,因为场上的局势变化万千,所以才会让人提心吊胆。

慢慢地手心里出了汗,白乔盯着自己手上的牌,小心地盘算着,就等着别人好给个机会抬她一手。

傅西岑就坐在她身旁,离她很近,左手臂膀绕过她的肩膀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捏着烟,一面跟身旁的人说着话,一面又时不时嘬两口。

他没管过她,面前的砝码比刚才少了他也完全没反应,输赢对他来讲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后来,他微微倾身将烟灰掸在烟灰缸里,朝她贴身靠过来,姿态有些亲密,白乔捏了捏汗湿的手心,侧头匆忙看了他一眼。

搭在椅背上的手指骨节修长,指尖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沉沉的嗓音自她耳旁响起,“打另外一张牌,就那个花色的。”

白乔紧了紧手指,手指挪动,转头看着他:“这个吗?”

他点点头。

没几下这局就结束了,白乔是个大赢家。

先前输出去的不少砝码现在又回来了,凌深在一旁啧啧侃道:“说好撒手不管的,傅西岑,你这算什么?作弊呢。”

傅西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示意白乔将她身侧的水杯递给他,白乔照做。

他就着她的水杯喝下剩下的半杯水,方才跟凌深说:“没见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下次不准这样了啊,让人大明星好好玩。”

眼看又在重新洗牌了,白乔咬了一下下唇,怔怔地盯着,过了会儿,她侧头伸手拉了拉傅西岑的衣袖,看着他:“要不还是你来吧。”

他笑了下,“怕输钱?”

白乔没说话。

旁边有人笑了声,接了话茬过去:“傅军长这身家,你怕是得努力输个几辈子才行,”

傅西岑没搭理那人,他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这些砝码就是给你玩儿的,玩吧,腻了再说,”

他是能够看出来她眼里的胜负欲,也是真正被带了进去,他觉得这样挺好。

白乔不再说什么,她开始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牌。

身侧的男人照旧是那副闲适的姿态。

后来又坐了一个小时。

白乔几乎没赢过,输的有些惨烈。

她面前原本堆成小山的砝码此刻已经所剩无几了,粗略地算了算,她大概输了叁百万。

这些钱,足够普通的上班族在温城买一套很好的房子了。

她有些沮丧,倒是傅西岑安慰她:“不要紧,要是觉得意难平,等会儿我给你赢回来。”

“我没什么。”她说。

她说有些闷,起身去洗手间,没让他陪着。

里面有些闷,她离开包间到外头去了。

脑袋有些发晕,她坐在隔间的马桶盖上放空自己。

过了会儿外头响起水声。

有两个女人在说话,谈论的主角还是她。

白乔安静地听了会儿,言语之间不免尖酸刻薄,她觉得有些没意思,就走了出去。

是包间里的女人。

她没见过,应该是娱乐圈好几线开外的那一挂。

两人见她出来,立马就噤了声。

白乔看着她们,嘴角扯了扯,那两人跟老鼠见了猫似得逃离了。

她慢条斯理地洗手,踩着高跟鞋迈着不大的步子慢慢往回走。

走廊灯光昏暗,很安静,地上铺着一层地毯,鞋跟踩在上面也没什么声音。

中间的位置靠着站着一个男人,听到脚步声,转头朝她看过来。

白乔只稍微一愣,随后便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在经过他时,目光也同样没有偏离半分,但手腕却被人攥住。

算是她意料之中。

她今晚心情其实还不错,虽然输了几百万,但也感受到了刺激跟快乐,加上傅西岑也对她格外纵容。

对方拉住她的手,等她停下来就松开了手,没有更进一步出格的行为。

她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很敷衍地说:“真是巧。”

“不巧,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秦淮唇抿的很紧,看着她。

白乔挑起眉,“是么?有何贵干。”

秦淮盯着她这样,心里一直压抑着一股怒火,电梯里她跟那男人手指交握的场景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像一条毒蛇一样缠着他的神经。

他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跟那男人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

“刚开始的话,是这样的,”她很大方地承认。

“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白乔脸色瞬间变冷,嘴角牵扯出一个嘲弄至极的笑,“作践?跟你有过一段恶心的经历才真是作践我自己。”

这话让秦淮控制不住地生气,他朝前一步,向她逼来。

白乔继续后退,脊背靠着墙壁,在他距离她还剩半米的位置,她淡淡地出声提醒,“别忘记了你我如今各自的角色,注意你的分寸。”

“你……”秦淮上下牙咬在一起,那目光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白乔觉得有些奇怪,她轻佻地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虽然是以这种方式,但以后说不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你……表嫂,你得对我客气点儿,”

“表嫂?傅家的门槛你进得去?”

“那不劳你费心,至少我现在跟他在一起,你那个未婚妻如今在我面前,还是要低我一头,”她顿了顿,勾起唇:“哦,你也是。”

“白乔,离开他。”他说。

她却笑了,“晚了。”

说完,她侧身朝走廊那一头走去,秦淮纵然想继续拦她,也得有所顾忌,别说他不是傅西岑的对手,就沉清欢这一关他目前都过不了。

这一趟花的时间有些长,傅西岑有些不高兴。

他招她坐到自己身边,他刚刚才吃了一口烟,等她坐下,就将人一把扯到怀中,随后便毫无顾忌地覆上她的唇。

不仅这样,他还恶劣地将嘴里的烟雾渡到她口中。

白乔抓着他的手臂,眯着眼睛,有些难受。

等他放开她,她低头轻轻地咳了两声。

他又假意好心地替她顺着背,嗓音带着被烟雾浸泡过后的沙哑:“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话语里又好像带着点儿别的意思。

刚才在外面跟秦淮说话,虽然走廊上没人,可难保傅西岑不会知道。

她还是说:“外头空气比这里头好,就多待了会儿。”

“嗯,”他点点头,右手摩挲着她的手指,语气恢复了不咸不淡的时候:“外头冷,小心感冒。”

白乔乖巧地点头。

等彻底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原本之前跟她一起玩儿牌的那些人都不在位置上了。

对面,有一道冷漠的男声响起:“请问傅军长,腻够了,可以开始了么?”

白乔抬眸望去,眼神微微一震,是江黎川。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江黎川在看她。

白乔对着他扯了扯唇角,察觉到身旁人的气息,又不动声色地朝傅西岑靠了过去。

赌局开始之前,傅西岑对江黎川说:“江总等会儿可得手下留情,别让我血本无归。”

“我尽量。”

四周都围满了人,隔壁桌那些阔少爷也都过来了,气氛好像瞬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白乔坐在傅西岑身旁,只觉得有些人在看她。

好像原本这场赌局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因为对象是江黎川,所以白乔无法不将这场博弈跟自己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