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恢复皇室身份,自然走正规渠道比较合适,当年的小李飞刀既然是办案的首要官员,刘病已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小李飞刀了。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小李飞刀李寻欢不仅在江湖上很出名,在朝庭中也是有相当的人脉,李氏家族在朝堂中也有相当的份量。
在江湖上要找一个不出名的人很难,但要找一个像小李飞刀这样的名人却是一点都不难,半个月后,刘病已便出现在小李飞刀的面前。
十月的杭州并不寒冷,但小李飞刀却半卧在马车上,马车里铺着非常柔软的貂皮,既温暖又舒服,他的右手拿着小刀,左手拿着一截木头,正在雕刻着人像。
刀锋薄而锋锐,手指修长而有力,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雕刻上面,以致于刘病已来到近前,竟浑然未觉。
刘病已没有打扰他,他有的是时间,直到两个时辰后,李寻欢将那人像雕完,这才轻轻地咳一声,轻声问道:“阁下可是小李飞刀李寻欢?”
小李飞刀在江湖中很出名,就算你不认识他的人,也应该认识他的小刀,虽然这把刀只是寻常的铁匠花三个时辰打的,说起来也不名贵,甚至有点廉价。
刘病已也知道自己的问话是废话,因为他原本就是来找小李飞刀的,他也知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他说这话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打破天地间的静寂,为两人的说话找个开端而已。
李寻欢缓缓地坐起身来,对着刘病已微微一笑,伸手拍拍旁边的貂皮,笑道:“小兄弟既然是来找李某的,那就请上来吧!”
刘病已没有说话,也没有道谢,依言上到马车中,盘膝坐下,静静地看着传说中的小李飞刀,他的面容比较瘦削,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那双碧绿的眼睛永远充满活力。
李寻欢伸手从角落里掏出一个酒瓶,用手轻轻地摇摇,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轻叹道:“原本想请你喝点酒的,你看……”
说到这儿,又将酒瓶晃了两晃,刘病已既然来找李寻欢,也知道李寻欢好酒,所以在来之前,他不但带了酒,还带了下酒的东西。当下解开背后的包裹,将酒菜都拿出来,笑道:“反正是喝酒,谁请都一样!”
李寻欢不用喝,但从飘散的酒香中便知这是十八年的上好女儿红,又见刘病已不但准备了酒,还准备两个酒杯,不禁笑道:“小兄弟想得倒也周到!”
刘病已笑道:“找小李探花喝酒,原本就应该想得周到些!”说毕,斟下满满的一杯,递将过来。
李寻欢将酒接在手中,并没有立即喝,将酒杯转来转去,好半响才轻叹道:“你不应该入江湖,更不应该来找我,你原本可以做一个小乞丐的!”
刘病已一愣,看来这李寻欢不但知道自己,更知道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说话的语调竟然跟西门吹雪一个样。
在他们的心中,似乎做乞丐才是自己的最佳选择,刘病已心头苦笑,人家穿越,都是风光无限好,而自己穿越,竟然是做乞丐的命,如果有朝一日回到海城,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对于一个穿越者,做乞丐决不是他的选择,闻言轻轻一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跟来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我刘病已不想做一个浑浑噩噩的乞丐,只想恢复自己的身份。不知李探花能不能帮这个忙?”
李寻欢没有看刘病已,反来复去看的,仍然是手中的那杯酒,良久又是轻轻地一声叹息:“恢复身份又如何?不恢复身份又如何?人生在世,在乎于天地逍遥,又何必在乎那些浮世虚名?”
刘病已神色一正道:“天地逍遥,不过是逃避责任的托词而已,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又有谁能做到?”
说到这儿,目光一凛,盯着他手中的那个雕刻,非常轻视地道:“小李飞刀,名满江湖,到头来却连一块烂木头都放不下,你又有什么样的资格来教训我?”
李寻欢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只因刘病已说的都是实话,自己连手中的一块木头都放不下,又谈何天地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