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要找的江湖第二高手就在这里?”张毅指着前面的山道,第一次对风易欣的话提出了疑问。
风易欣歪着头想了一想,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应该不会错吧?”
张毅顿时哭笑不得:“你既然不确定,也敢拉着我走这么远的路?”
“我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而且那人也没有真正来过这里啊!何况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风易欣白了张毅一眼,悠悠说道。
张毅笑道:“回去倒不至于。我可以先领你到我家去,说实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爹娘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六年对于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来说,的确太久了。岁月不仅没有使他对家的感觉变得淡薄,反而如同陈年的老酒,愈加的浓烈了。
风易欣顿时脸上一喜,欢声笑道:“你家就在这里么?那太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做客,说不定到了你家,会乐不思蜀呢!”
于是张毅轻扬马鞭,轻轻拍了一下马腹,这匹健马立刻又走了起来。
如此坎坷的道路,只能缓缓的行走,以免踏入路面的沟沟洼洼之中。
夕阳西下,霞蔚满天。
清凉的晚风吹在两人的身上,使他们的心情格外舒畅。
“哗啦,哗啦”远处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铁链的沉重响声,两人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双手、双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身上穿着囚犯衣服的人赤着脚,行走在碎石铺就的山道上。
这人身材异常伟岸,蓬头垢面,垂着头只顾闷声赶路,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夕阳,荒山,囚徒。
这是世上最为荒凉的一幅画面,充满了悲彩,如同一曲哀乐,让人愁肠千结。
张毅和风易欣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感兴趣的意思。于是两人打马上前,挡住了这个囚徒的去路。
“喂,你是将要被流放的囚徒?”风易欣试着问道。
“是。”囚徒回答的简短而直接。
“我看不像。”任何人都能看得出这人的身份,风易欣居然看不出。
“哦?哪里不像?”囚徒缓缓抬头,隐藏在乱发中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如果是真的囚徒,怎么会没有押解的差人?”风易欣笑道。
她笑起来总是那么迷人,但她的眼睛中却充满了智慧。
“路上遇到了剪径的强人,差人在争斗中死掉了。而我杀了强人,活了下来。”囚徒像是在述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即使再太平的年月,也总是少不了一些亡命之徒。何况这个世道本就混乱不堪,出现一两个强盗也就不足为奇了。囚徒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没有一点儿破绽。
张毅两人都能看得出,这个囚徒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偶尔杀一两人应该不成问题。
风易欣轻轻扬了下黛眉,不解地道:“既然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除掉身上的枷锁,恢复自由呢?”
“因为我是囚徒。”囚徒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地道。
仿佛这是一种荣耀,一种可以为之流血、忍耐的最高的荣耀。
“南海的囚徒。”风易欣突然笑着补充道。
张毅疑惑的看向风易欣,似乎她对眼前这人十分了解似的。不过他也没有问,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问出来了。
就在风易欣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囚徒陡然出手。他手上的镣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握在手中狠狠一甩。
这一击来得好快,疾如闪电,力道更是大得惊人。
风易欣似乎早有准备。就在囚徒出手的一霎那,她已经带着张毅腾空而起,缓缓落在了旁边一处凸起的山岩上。
那匹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仅仅一下,粗壮的铁链就击碎了马的头骨,鲜血纷飞。
黑马哀鸣一声,缓缓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