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
徐兴邦朝随从招了招手。
那随从上前几步,将手里捧着的一个大大的礼品盒交到徐兴邦手里。瞧徐兴邦接过来时费力的情形,这个礼品的分量着实不轻。徐兴邦将礼品盒小心翼翼的摆到茶几上,打了开来。
“这是我请人订做的一尊观音大士佛像,请宝莲禅寺的道一大师亲自开的光,两位老人家来到香港,徐某无以为敬,区区薄礼,不值一笑,求个平安!”
徐兴邦笑着说道。
那是一尊翠玉雕就得观音大士全身立像,用料考究,雕工精细,佛像丰满圆润,端庄慈祥,宝气灿然,是难得的艺术精品。用来赠送给老人家,颇为彰显品位。可见徐兴邦为了此番拜访,下足了本钱。
柳晋平老两口看到这个美仑美奂的观音大士玉雕,不由啧啧称奇。七伯虽然不信佛,七娘却是很信菩萨的。这么一尊佛像,摆放在神龛之上,确实颇有光彩。
柳青忙即点头为礼,说道:“徐总惠赠,愧不敢当。柳青代家父家母谢谢徐总的好意!”
“呵呵,叫柳总裁见笑了……”
见观音大士收到预期的效果,徐兴邦也很是满意。当下分宾主坐定,徐兴邦动问两位老人家的起居,柳青一一代为回答,气氛甚是融洽。
“柳总裁,此番盛业基金紧盯泰铢,所获不小吧?”
聊过一阵家常,徐兴邦话锋一转,点到了正题。要说大家同为香港顶级大富豪,徐兴邦如此动问,略略有些犯忌。不过徐氏集团以实业为主,平曰里虽也涉足金融,规模远远比不上盛业基金,闲聊似的扯上几句泰铢,也不当大事。
柳青笑了笑,亦不隐瞒,说道:“泰国的经济发展过快,金融市场混乱,隐患早就埋下了,这次大家只是加上一根稻草而已。”
徐兴邦笑道:“柳总裁太谦逊了,盛业如今可是世界闻名的大财团。于盛业基金和柳总裁而言,可能只是一根稻草,但于泰国和泰铢而言,却是重于泰山,难以抵挡。”
柳青微微一笑,与柳俊对视了一眼。
徐兴邦忽然造访,绝不是仅仅拜见两位老人家那么简单,也不仅仅是为了向她祝贺,来意她和柳俊都已隐约的猜测到了。
果然,徐兴邦接下来就叹了口气,说道:“经过此番打击,泰国怕是要元气大伤,没有几年功夫,难以复原的了……其实,香港的情况,和泰国也相差无几,金融市场够混乱的了,真是让人担心啊……”
柳俊微笑道:“徐氏集团以经营实业为主,金融市场上的波动,应该不会对徐氏有太大的影响。”
徐兴邦摇了摇头,说道:“柳书记,你也不必安慰我了……全球经济一体化,金融和实业历来是息息相关的,风暴来临的时候,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情况堪忧啊!”
柳俊默然。
徐兴邦不愧是老于商场的积年老手,对香港后事的看法,与柳俊上辈子的记忆惊人的吻合。事实上,在柳俊曾经经历的那个时空,虽然大陆政斧强势介入,成功击退索罗斯对香港的“经济侵略”,令其铩羽而去,保住了港币不贬值,但随后还是引发了相当长时间的经济衰退,尤其是香港楼市,一再缩水,许多地产公司纷纷破产。徐氏集团在香港地产业也是举足轻重的龙头,可以想见,前景很不乐观。
柳青说道:“徐总也不必过分忧虑。凡事总有应对之策。”
徐兴邦望了这个娇小美丽的贵妇一眼,心里闪过一抹希冀,说道:“愿闻其详。”
柳青微微一笑:“香港是徐氏集团的根本重地,也是盛业集团的根本所在,大家的诉求是一致的。只要携起手来,没有度不过的难关。”
徐兴邦料不到柳青会如此明白无误地表态,不由大喜过望。全球各地著名的对冲基金和大笔国际游资,对东南亚各经济体虎视眈眈,香港随时可能步泰国的后尘,爆发金融危机,这个是徐兴邦等本港巨富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的。届时大陆政斧会不会强势介入,徐兴邦现在还不敢确定。假使没有大陆政斧巨大的外汇储备作为后盾,盛业基金这个本港的第一大对冲基金,其态度就至关重要。
柳青这个态度,等于是给徐兴邦吃了颗定心丸。
只要盛业基金不和其他基金联手对付港币,香港爆发金融危机的概率,就要降低许多。纵算其他国际炒家冒险对港币进行阻击,有盛业基金牵头,联合本港其他财团,强势与国际炒家们对抗,胜负之数,便在两可之间。
“呵呵,柳总裁果然不愧巾帼英杰,徐某愿附于骥尾!”
徐兴邦朝柳青连连拱手。
“徐总,其实那帮国际炒家,对冲基金,并不足惧。”
柳俊缓缓说道。
徐兴邦便专注地望着他。尽管柳俊是内地的党务干部,貌似与香港的金融局势挨不上边。但徐兴邦丝毫不敢轻视他的意见。一个在大陆的体制内,二十几岁能上到如此高位的人,必定有非凡之处。
“他们都是些投机主义者,唯利是图。出手前肯定会权衡利弊。就算他们冒险出击,要击退他们也不难。关键是后续风潮,一定要小心在意。如同徐总所言,整个东南亚的经济局势都是息息相关的,香港也不能独善其身。一段时间的低潮恐怕难以避免,尤其是地产业,请徐总三思!”
柳俊说得很隐晦,其中还涉及到一些更敏感的问题,柳俊也不便点得太透彻。
徐兴邦连连点头,望向柳俊的眼神就更加起了些变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