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又抽了一口烟,开口问道。
“对,八月十四号!”
“半个月之内,一共到市里来了三次?最后一次是昨天,是吧?”
“是的。”
“都是郎可鞠在处理的?”
于怀信答道:“是,都是郎局长在处理。郎局长这段时间,工作很积极……”
柳俊嘴角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纹,随即隐匿不见,问道:“郎可鞠怎么处理的?”
于怀信一怔,觉得柳俊这个问题有些奇特,不过马上就回答道:“郎局长将这些上访的群众都劝诫了回去,说是市里一定会研究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请他们相信党,相信组织……”
柳俊淡淡一笑,说道:“好标准的答复!”
“对,是很标准的答复……”
于怀信也笑,紧着附和了一句。
柳俊又抬起眼睛,望了他一下,似乎蕴含深意。于怀信顿时心中一凛,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而且漏掉的,还可能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环。
那么,是漏掉了哪一个环节呢?
柳俊并没有催促于怀信,只是一口一口抽烟,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知道了……”
于怀信忽然一声呼喊,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们在演戏!”
柳俊嘴角再次上扬,很显然,于怀信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
江城市到潜州市市区,距离并不近,一百多公里路程,虽然如今国道线改造升级之后,路况极佳,一些高速快巴车应运而生,极大的方便了两地之间的交通。但与此同时,快巴车的票价也大为提高,相当于以前那些破中巴车翻番的价钱。几十个失业的矿工,来一趟潜州市并不容易。简单算一算,往返车费,加上在潜州吃饭喝水等等开销,在这些失去了经济来源的矿工而言,也不是个小数目。
半个月之内,来了三次,最后一次,更是有七八十人之众,可谓是“规模庞大”,颇为引人瞩目。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群访事件,居然一连三次,都是被郎可鞠用“太极推手”给糊弄过去的。郎可鞠的本事,也未免太厉害了些。
矿工们到潜州,可不是来听“废话”的,他们要的是硬邦邦的答复。郎可鞠忽悠他们一次,还情有可原,毕竟处理这个问题,市里面也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每次都被劝诫回去,就颇有“戏剧效果”了。感觉上,是这些矿工在给郎可鞠创造“表现”的机会。
问题是,矿工们有这个义务吗?
于怀信见了柳俊嘴角的笑容,就知道自己想对了。不过却不敢就此骄傲自满,脑袋瓜子反而更加高速运转起来。
很显然,郎可鞠自己不会主动去导演这出戏。他还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再说了,他不久前才刚提的副厅,短时间内,绝无再次提拔的可能。却在这个时候,透过“群访事件”来表现自己的能耐,也太不靠谱了。
要知道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烧焦了。万一控制不好事态,郎局长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图表现不是这样子干的。
那么,这些矿工,或者说他们的组织者,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大热天的,来回折腾三次,必定是有原因的。真要是正经上访,一连三次没有得到确切答复,只怕早就堵在市委大院前不肯离开了,非得要见市里的主要领导给解决问题。
演这出戏,他们想要达成一个什么目的?
“市长,他们……是不是在造声势?”
思虑稍顷,于怀信说道,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
柳俊笑了笑,说了一句颇为值得玩味的话。
“他们在走程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