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侧眸往回看了一眼, 见人没有跟上来,她吁了一口气,“后妈的儿子。”
也是个神经病。
江盼刚上五年级那会儿, 江志国才搭上了张哲兰那艘船, 那个时候江云胤还不姓江, 还随着张哲兰姓。
他比她大一岁,读六年级,性子狠厉,经常跟别人打架, 身上总是青一片紫一片的。
张哲兰也没空管他,只顾着没日没夜地和江志国度蜜月。
江盼刚到他家的时候,还试图接近过他,然而她给他递药,给他送饭,都被他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久而久之,江盼自发地远离了他。
他初中开始住校,基本上不回家,偶尔回家的时候,也都会选江志国和张哲兰都不在的时候。
也是从初中开始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有一次半夜她醒过来竟然发现他就站在她的床边盯着她看,她吓坏了,哭着骂了他几句后,他再也没回过家了。
再之后,她高中开始就被江老爷子接回了江家,再见到他还是因为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宿舍聚餐,他过来接许温。
江盼找人调查了他,这才知道他改了姓氏,江志国和张哲兰声称他是江家的骨肉,想要图谋江家的家产。
大学的时候,江盼不止一次在宿舍楼下撞见过他等许温,每次他都站在原地,看她的眼神阴冷幽深。
她知道他一定恨江志国破坏了他的家,也一定想从江家那里得到些什么。
她不反对张哲兰和江云胤图谋江老爷子的东西,甚至乐见其成,但是这两人都想拿她当垫脚石,她就很不乐意了。
安星月点了点头,忽然毫无边际地问了一句:“盼姐姐,那你恨你的亲妈吗?”
江盼思绪被拉回,她勾了勾唇,淡淡地说道:“我从不浪费多余的感情在无关的人身上。”
顿了顿,她眨了眨眼睛,语气变得欢快起来:“我的所有感情都给了一个人。”
*
江盼第一次担任女主角,没想到会这么辛苦,只有刚开始几天作息是早出晚归,还很正常。
然而这种日子没过几天,就变成了凌晨起凌晨回,一个镜头反反复复地重拍,导演还是不满意,甚至连带着前面拍的也不满意。
还说前面拍的时候演员们还不熟悉,刚开始的感情不到位,现在你们互相已经更熟悉一点,补拍一遍会更好。
江盼真的想告诉他,她和男一号陆西聿、女二号许温都是大学同学,该熟悉的早就熟悉了。
所幸祝铭宏也不是魔鬼,一刻不停地拍了两周终于答应给剧组放一天假,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安星月给靳夕夜打的电话的作用。
下午,江盼拍完今天的戏份回化妆间换衣服,安星月在一旁边玩手机边等着她。
玩了一局游戏,安星月上了微博,扫了一圈热搜,找了一个感兴趣的打开看了看。
#周氏集团正式进军影视业今日宣布成立矿世影业#
下面还跟着各种跟周氏有关的八卦,其中有一条爆料也上了热搜,说周氏太子将与未婚妻年底成婚。
安星月抿了抿唇:“盼姐姐,你知道周氏太子爷吗?”
江盼顿了一下,点点头:“嗯,知道一点。”
安星月眼睛亮了亮,她握拳锤了锤大腿:“那你见过他吗?我听我闺蜜说,他长得可帅了,是不是真的啊?他也太低调了,我感觉圈子内的其他富家子弟或多或少都有照片流出来,你看靳夕夜那货,微博上还有自拍,太不要脸了!”
江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提起他来了?”
安星月将手机递到她手上,舔了舔唇珠说道:“这种钻石王老五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要结婚了,我的姐妹们心估计都要碎了。”
江盼蹙着眉头看了几眼新闻,上面有模有样地放了一张一男一女搂在一起走的背影图。
如果这爆料是真的话,那江家和周家的婚事岂不是要黄了,她根本没从江家那边听见她要结婚的风声。
安星月鼓了鼓腮帮子,忽然想起来什么,她啊了一声,“靳夕夜应该认识他吧,我好像听他说过他和周氏好像有合作。盼姐姐,你好不好奇王老五的样……”
江盼猛地打断了她:“靳夕夜认识他?”
安星月点点头,哼了一声:“对啊,前两周他过来带我去游乐场玩,结果没玩一会儿,就跟我说周大少爷找他谈合作,就送我回去了。”
江盼眯着眼睛,没有应声,脑海里那乱作一团的线一条一条的往不同方向慢慢延展开,很多被忽略的细节浮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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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昀从实验室里出来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转身往外走,一出实验楼就看见迎面走过来的蒋青青。
蒋青青看到他,迅速迎上来,“庭昀,你的实验怎么样了?你干嘛不全交给博士生做,非要自己带着他们做呢,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适当指点一下不就行了吗?”
周庭昀垂着眼睫,疏离地回道:“院长对这个项目成果很重视,我带着更放心一点。”
蒋青青笑了笑:“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不会接这个项目了呢,你刚开始没答应,院长之后也找过我,但是我清楚我自己的能力还不到那个地步……现在看来可能不是我的能力不行,我大概没办法像你一样潜心科研,我和你不一样,我以后要想在b大立足,肯定需要先搞好各种关系……”
周庭昀淡声回道:“每个人的路确实不同。我也只是为了我的兴趣而已。我回办公室取个东西还得回实验室,先走了。”
蒋青青笑容凝固了一瞬,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她点了点头。
周庭昀自始至终看也没看她一眼,迈开步伐走进办公楼,出了电梯径自往办公室走。
经过拐角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黑暗里冒了出来,嘴里还嚷嚷着:“劫色。”
周庭昀脚步顿住,黑眸里笑意冉冉升起,他舔了舔唇,嗓音微哑:“今天恐怕不行。”
江盼委屈巴巴地盯着他,声音软绵绵的,尾音拉得很长:“你太残忍了,你太冷酷了,你太绝情了,我们都半个月没见了,你连色都不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