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上窗帘的病房里,几个医护人员正在给梦子捷做康复,两个人压住他的上半身,两个人则强行的要让他的腿部进行锻炼,这是一种很折磨人的康复,以至于病房里传来了他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在门口一直用手把嘴巴堵住的陆青曼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听着里面越来越尖锐的叫声,她把梦逸豪的手抓住,终于是止不住的开始流泪了:“逸豪,咱们不这么做了行不行?”
梦逸豪的心疼之间却夹带着非常坚决的心:“如果不做康复,儿子将会永远变成半身不遂的人,这是唯一可以尝试的机会。”
“可是这样子真的太惨了,你看子捷他……”陆青曼哪里能够听那些声音,心疼得不行。
“子捷也是我的儿子,难道我就不心疼他吗?”梦逸豪听着那些声音何尝不是心如刀割啊,可又能怎么样?毕竟这就是他儿子必须要经过的劫难。
尖叫声吼声越来越小了之后,这对老两口也迟迟没有露出任何松懈的神色出来。
医生和护士陆续退出去之后,梦逸豪和陆青曼就赶紧到了病房里面去,看到他筋疲力尽,而且一副好像经过巨大劫难浩劫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人了。
陆青曼赶紧走上去把他紧紧搂着:“子捷啊,妈的儿子……”
梦子捷的下半身已经不能动弹,可是他唯一能动的还有双手,他抓住了陆青曼的手,在她的面前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妈,杀了我吧,让我安乐死,我不想遭受这种痛苦了!”
“你说什么胡话?妈怎么可能会让你安乐死?”作为母亲的最害怕从孩子的嘴巴里听到不想活了想死的这些话,梦子捷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痛苦不堪,“妈,我真的不想活了,这样子活下来我有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想活了……”
梦子捷作为了那一次所有事故的代罪羊,陆青曼本来就对他疼得不行,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伤害他就像是在割自己的肉,陆青曼难过得不能再难过了:“傻瓜,咱们好好做康复,医生说有可能会恢复啊。”
“恢复?”梦子捷那张瘦弱得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脸毫无血色,他露出了一个凄厉无比的笑容,连一向炯炯有神的眼睛都丧失了最基本的色彩,嘴唇干燥得快要裂开,“妈,你认为我这样子还能恢复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啊,还是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嗯?”
梦子捷收起了那笑,接着就对她露出龇牙咧嘴的模样:“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们和医生说的话我没有听到吗?我这辈子都不会康复的,我就是一个废人了,我已经够难受了,为什么还要接受这种康复,我不要,我不要!”
“子捷……”陆青曼一直在安抚他的情绪,可梦子捷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完全都不能受他们的控制了,就在梦逸豪准备叫人来给他注射镇定剂的时候,梦子捷忽然之间冷静了下来,手脚全部都放松了,目光也放空了,然后对着冷冰冰的空气说了句,“爸妈,我想结婚。”
“结婚?”两个老两口好像听错了一样,也不知道他忽然这个改变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忽然想结婚了?”
“我就忽然想结婚了。”梦子捷上一秒像个疯子,下一秒又安静得不行。
“你想娶谁?”梦逸豪想着如果儿子真的想结婚,又或许结婚能够让他心里平静,那可以结婚。
梦子捷指了指桌子上的某张报纸,梦逸豪赶紧就把报纸拿过来,然后平铺在了梦子捷的面前,只见他往报纸上的某个位置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