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温柔道:“去九棵槐那边住一阵。”
“哟。”老太太一脸惋惜,“那还挺远的。”
叶阳解释道:“也不远,地铁一个小时就过来了。”
正说着电梯门开了,叶阳先一步出去,给她开楼门。
老太太道了谢,叶阳跟着出去,上了搬家公司的车,跟车走了。
四十多分钟后,搬家车进了张虔所在的小区,停在二十六号楼前。
叶阳先一步上到六层去开门。
简约的黑白灰装修风格,流畅的几何线条,跟她想象中相差无几。
一尘不染,整洁有序。
叶阳走进去找自己的房间,三室两厅的房子,每间房的门上都挂了一个卡哇伊的门牌,是房子里为数不多的鲜艳色彩。
门牌上的空白处用黑色签字笔注明房间用途。
“主卧”、“书房”、“衣帽间”、“洗手间”,还有一间是“欢迎叶女士入住。”
叶阳笑了,一时好奇,顺手将牌子翻过去看背面,背面写着“某事业有成的年轻男人留”。
叶阳笑得更甜了。
在这样的甜蜜中,她对涂白寺和散漫自在的单身生活的最后一点留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将门推开,让搬家公司把东西放在这个房间。
周四晚上十一点多,张虔的航班在机场落地,跟同行的顾景明分手后,打车回了家。
摁了密码,开了门,家里静悄悄的,客厅有一点光,他小心翼翼的把包放下,怕惊动了谁,都没有穿鞋,赤脚走进客厅。
客厅里的光并非来自他想象中的电视显示屏,而是来自装在墙上的氛围灯。
氛围灯的灯光浅,只有一点,隐约照出客厅的轮廓,灰色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毛毯松松的盖到腋下,昏暗中看着像牛油果的颜色。
他俯身细看,明明知道是谁,非要亲自确认一下。
这么居高临下一看,倏然发现她的脸真小,还没他的手掌大。眼睛闭着,嘴巴微微撅着,特别有小女孩的神气。
张虔想起以前来。
她总爱发呆,发呆时,脸是空白的,嘴巴却噘着的,像是对一切都不满意。
问她发呆时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还否认自己有噘嘴。后来,拍照给她看,她看完自己都笑了,说好傻。他却觉得那种无意识的流露很有意思,她有很多这种瞬间,总让人产生保护欲。
张虔直起身体,轻手轻脚的把外套脱了,搁在沙发转角的扶臂上。
他已经忘记在已逝去的岁月中,有没有真心期待过这种时刻的发生。
想必是没有的。
他一直觉得任何感情,无论如何美好,如何刻骨铭心,一旦成为过去,就没有了价值。
过去永远不会比当下更值得人珍惜。
只是走着走着,逐渐发现人生并非一条直线,而是一个圈,兜兜转转,他走回了原点。
他到长沙发前,将毛毯掀开扔掉,俯下身去吻她。
叶阳还未完全清醒,衣服就已经被剥光。那只手热烈又潮湿,在她身上近乎肆虐般的揉搓。嘴唇也毫不留情,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她在半梦半醒间陷入了汹涌黏腻的欲望中。混沌中,想到了边紫的新鲜感,然而也很快抛弃了它。
过去她就因不知道会到来还是不会到来的预判断送了爱情,这次她要心无旁骛,好好享受他。
他挺进来,以一种蛮横强硬,不许拒绝的姿态。
叶阳死死咬住嘴唇,然而很快在他的动作中败下阵来,迷蒙中又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便试图用手盖住脸来掩饰,却被他一把压住手腕。而后她被拎到洗手间,摁在洗漱台上。叶阳不敢看镜子,他就攥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她大汗淋漓,喘息不止,几乎撑不住。人又被他用水一冲,直接弄到床上,来势汹汹,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阳醒来时,天还黑着。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台灯,灯光清淡无力,她略略掀了一下眼皮,瞧见张虔就坐在沙发椅中,正在看她。
她有些被吓着,而后迅速镇定下来。
他依然在看她。
窗外有淅沥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这样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有情调。
她呆呆的听了一会儿雨声,又瞧见睡衣就在床边,就拿到被子里穿好,起身下了床。
他指间又半支烟,叶阳伸手将烟从她手中取走,坐在他大腿上和他接吻。
张虔扶住了她的腰。
吻罢,叶阳将脸埋在了他颈边,没有言语。
半支烟很快燃尽,灼到手指,她松了手,烟蒂掉在地上,她没有管,把空着的那只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问:“出差顺利吗?”
张虔嗯了一声:“还行,没出什么岔子。”
叶阳吻了一下他的颈儿,轻声道:“有想我吗?”
张虔嗯了一声,道:“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