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嘉实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花坛,于是走过去坐下,老实地说:“我在楼下,可是我又喝酒了,你要不要送我去洗浴中心洗干净了再回去?”
“你有病吧。”唐之桥骂,这大半夜的要她送他去洗浴中心,这男人八成脑子不好使了。“要去自己去。”
荣嘉实嘟嚷,“我不认识路。”
唐之桥火了,“鬼扯什么?快点回来,家里有浴室,去什么洗浴中心?”“啪”一声,她就将手机给挂了。
挂了之后,她想想还是不放心,这男人可从没这么不靠谱过,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披了件外套跟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父母说了句,然后匆匆忙忙跑到楼下去找荣嘉实。
南方的冬天虽不太冷,但夜晚的风吹来还是有些刺骨。唐之桥不禁裹紧了外套。可是她张望了半天也不见荣嘉实的身影,该不会那个男人骗她在楼下吧?
“荣嘉实、荣嘉实,你在吗?”唐之桥找了半天,才发现在树后面花坛处坐着的人。
她走过去,在荣嘉实面前站定,有些闷闷地问:“荣嘉实,你坐这干吗?”
荣嘉实一直保持抬头望天的姿势,轻飘飘地说:“看星星。”
“天上有星星吗?”唐之桥愤愤地问。她刚看了天气预后,今天夜里阴,明天阴转小雨,现在天上有个毛线星星啊?
“那看天。”荣嘉实继续以那个姿势坐着,语气依旧轻飘飘的。
唐之桥翻白眼,“天上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
“唔,我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唐之桥压住自己的火气,状似轻松地问:“什么问题?”
“我在想人为什么活着。”
“呵!”唐之桥终于轻笑出声,嘲弄道:“荣嘉实,你以为自己是哲学家吗?矫情。快上去吧,冷死了。”
荣嘉实终于不再看天,转头问唐之桥,那神情显得特别的严肃,“唐之桥,你说明天会下雪吗?”
唐之桥觉得自己的耐性都快花光了,“我们这个城市不下雪,ok?”
“那如果下雪呢?”荣嘉实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唐之桥豪情壮志地说:“如果下雪我就给你生孩子,怎么样?好了,快别扯了,快回家吧,好冷。”
荣嘉实想了想,这才伸出一只手,苦哈哈地说:“唐之桥,扶我一下,坐麻了。”
唐之桥忍住火气,还是发挥了大无畏的无私精神,走过去扶起荣嘉实向楼里走去。
“荣嘉实,你最近是不是变胖了?”扶他可以,但无法阻挡她毒舌他的心。
荣嘉实有点受宠若惊,“哈,原来你还记得我以前的体重啊。”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一捧,“嗯,那个随便说说。”
她可不想因为体重问题,牵扯出犹如“看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你现在胖瘦,可跟我真正无半毛钱关系。
☆、第11章 傻气的想法
洗完澡,荣嘉实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自己刚才无聊且非常态的举动,他觉得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他喝了酒。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以往两瓶啤酒的量,今天足足喝了五瓶,但他知道自己没醉,只是头微微有些疼。都说酒后口无遮拦外加啰哩啰嗦,他今天不仅啰嗦了,而且还扮了回深沉。
第二,林琼雁回来了。虽然他不爽她,但两人毕竟好过,他又不是冷血动物,说他的情绪完全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下午做得那个该死的检查。他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犯得着去做那样的检查么?想起下午一个人坐诊疗室里撸的情景,当时他差点摔杯子走人。妈蛋,太郁闷了!
他想完这几个原因,算是为自己地无聊举动找了个借口,可是越想脑子越清醒就越加睡不着了。
此时房间里很静,厚重的窗帘垂着,露不见一点光。他不知道唐之桥睡了没有?望着黑沉沉的房间,他试探性的问:“唐之桥,你睡了没?”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半响都没有传来唐之桥的回答。荣嘉实想或许她真睡着了吧!就在他几乎快要失望到放弃的时候,床上传来唐之桥轻轻的声音,“还没有。”
唐之桥确实还没有睡,虽然她有早睡的习惯,但入睡极难。每次都要翻来覆去好久才能好好入睡。但她今天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晚上荣嘉实提出的那个颇具哲学的问题。
人为什么而活着?佛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放下烦恼和执着,回归自性。她认为说得很对,所以她也应该放下烦恼和执着,去好好享受生活。这个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稍稍有点难度,但在今晚,她想放下佛所提到的东西。
见唐之桥吱了一下又没声了,荣嘉实又问:“唐之桥,咱们以前有这样在深夜里聊过天吗?”
这次唐之桥回答的很快。她说:“没有。”
以前荣嘉实应酬多,有时晚上还要轮班,常常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而第二天她起床去上班时,他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有时他们一整天说不上一句话,更别说深夜躺床上聊天了。这样奢侈的事情,他们怎么有过?
唐之桥如此爽快地回答,蓦得让荣嘉实有一丝丝愧疚,原来以前他们间的夫妻关系是这样寡淡的。
“对不起唐之桥,好像以前是我太疏忽你了。”
“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荣嘉实微叹一口气,唐之桥说得没错,迟到的对不起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用。
“那个……我下午也被我妈拉着去做检查了。”
“呵。”唐之桥微微发笑,又觉着自己挺不厚道,“报告出来怎么说,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有问题?我可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以前我们那是采取措施了,如果不采取,说不准连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