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所以自由联盟这些年,都在挖掘足够聪明的孩子进行筛选和培养。最终,他们带来了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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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因海姆看着眼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苍白的男孩,因为太瘦,他眼睛大得吓人,不过总有一种看穿真理的*。

“孩子,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男孩因为过于的聪慧,所以早熟,对于陌生人,倒不是很害怕。这时候他的爷爷已经去世一年了,不过刑玉还是记得他临终前握着自己的手,断断续续说的话。

——“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叫‘玉’吗?”

——“因为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啊,君子端方,温良如玉。即便经过战乱和无尽的磨难,经历践踏和漫长的屈辱,它终究还是会擦拭掉灰尘,发出本属于它仁和的光彩。”

——“记住你的国家,你的民族,无论经历过多少苦难,它终究会重获辉煌的。你不要因为它一时的落后与萎靡,就抛弃它、嫌弃它……君子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如世有动荡,便为它开辟太平;如世间繁华,便为之警醒众生……”

不过这些话,霍因海姆这个犹太人,他能听懂吗?

刑玉终于还是如实地回答:“爷爷说,这个字,象征着华夏的精神。土地可以被征服,但精神不能被阉章割,它可以暂时蒙尘,但终会焕发光彩。”

霍因海姆拉着他的手,闻言,喉头动了几动。

刑玉发现,这个头发苍白的老人,眼睛已经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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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霍因海姆的关门弟子,他确实是非常有天赋的,知识体系也掌握得很快。因为霍因海姆患上了绝症,他们是在向死神争取时间。

在某个领域涉及到时空曲率与引力场时,刑玉忽然有了一个疑问。

“老师,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多维宇宙就像系统一样,彼此之间互有贯通,只要受时空曲率和引力场的影响,就一定有运动轨迹,假如能发现轨迹和公式,就可以计算出通道坐标。”

继而,也就可以找到宇宙之间交错的道路。真正的,比大航海时代更伟大的,宇宙交流时代。

不过,显然不是在这样迫在眉睫的时候,至少要等世界恢复了和平之后。

霍因海姆听得愣住了,他久久未言,心中却是震撼。

这个孩子拥有着超出许多凡人几百年的智慧,可惜却生于这个动荡的时代,难以发挥才华。他是个天才,也是个敢于设想的疯子。

而每一个科学家,都是一个敢于设想的疯子。

他欣慰这个学生开阔的思路,于是投身于与他一起探讨这个公式,以及公式必须要的因数。毕竟,比起原章子……弹的研究,广袤的宇宙理论,才是霍因海姆的爱之所在。

霍因海姆在刑玉二十岁的时候终于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一岁。

临终前他说道:“改变这个世界吧,孩子。用你的智慧,你能办得到。”

当历史的走向注定无法挽回。

当璀璨的文明已经走向没落。

你是眼看着它就此消亡,还是尽自己所能,拯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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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玉在恩师死后,接手了他的核章武章器项目。枯燥研发的同时,他把宇宙通道坐标的研究作为了个人爱好。不知道其他的宇宙有什么,但厌倦了无时无刻不在的战争与牺牲,只有这个研究,才能安放他自负的心灵。

而在其后几年,为联盟培养了大批科研人才时,他也注意到了一个人——即将接任日本内阁陆相、父亲是上一任日本军啊国啊主啊义啊最高陆军指挥的荒木长信。

法(阿弥陀佛)西斯势力全盘占据这个世界之后,日本实行军队执政,陆军地位前所未有地提高,再加上海军对澳大利亚连番战败,于是陆军在内阁中远远压过海军,甚至达到了无视天章皇的地步。

也就是说,他离接管这个国家,接管这个世界,只有一步之遥!

荒木长信对于接管内阁陆相有着近乎自负的信心,他不止一次公开发言,等他继位后,将“以摧枯拉朽之势炸平澳大利亚自由联盟,将这些负隅顽抗的宵小之徒们送上7-3-1的试验台。”

他的很多政治主张比他父亲荒木章贞章夫更激进、更严酷,从小生活在侵占他国胜利中的人,字典里没有退让宽容的词。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这并非是刑玉应该关心的问题。然而其后日本对澳大利亚惨无人道的远程轰炸打击,几乎摧毁自由联盟,让幸存下来的刑玉,下定了刺杀他的决心。

他凭借着聪明头脑,轻而易举混进了日本章军部上层举办的庆功晚宴。他长相清秀儒雅,显得那样斯文,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一个预谋刺杀的人。更何况,这种酒会,都会有严格的搜身,枪械根本是带不进来的。

可是刑玉杀人,根本不需要现成的武器。那些零碎的部件,不被人注意的玩意儿,在他的手里,如此巧妙地组合起来了。

杀了荒木长信,为原章子……弹研发争取最后的时间。

至于死亡?

个体的生命,在宏观的战略布局下,都不算什么。个人主义,只是和平年代才配拥有的人章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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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米的基地内部,正进行着激烈的交战,礼宫和仁好不容易从金陵仓皇逃出,他带的是他最后的军章备,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十几年时间储备的力量。却没想到,退回自己最后的退路时,还会遭遇来自同盟的埋伏。

他简直快要疯了,计划失败的打击和绝望,在此刻完全爆发了出来。和刑玉手下的教徒不同,他的手下训练有素,局势很快就发生了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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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宫嘉仁呆坐在刑讯室,自从前日下午他突然在官邸被扣押,他就知道一切大势无可挽回。

礼宫和仁很有先见之明,对危险有着强烈的嗅觉,当判断出形势有一点点不对,就立刻闻风而动先逃跑了。但这样的谨慎,嘉仁自问没有。

他现在的心情,除了懊悔以外,就是空白一片的无力。

热血上头时,听着礼宫描绘的美好蓝图,他也无比向往——礼宫说日本有统领世界的潜力。可是太过狂热时,却会忘记失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