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泪痕交错,锦瑟拆开另一封,是秦子沛刚到京城时寄回来的平安信,说他在翰林院一切安好,叫锦瑟不要担心,他会全力备考证明自己,让锦瑟在府里等他的好消息。两封信前后不过时隔叁个月,却已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不再是从前的他,秦子沛也不再是从前的秦子沛。
他蜷缩在地上,眼泪像是在这晚流尽了。秦子赢这两个多月给他的糖衣炮弹,竟然让他忘记了秦子赢的真实目的,伤害秦子沛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而他就是这把匕首,狠狠地捅了秦子沛一刀。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秦子赢,从来没有看清他。
扔下手里的笔,笔尖的墨汁浸染了纸张,迅速地晕开,捏了捏跳地生疼的太阳穴,秦子赢起身离开书案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书房里透气多了。
那晚他临时起意去到绿阁,见锦瑟已经熟睡下了,他情难自持地抚上他樱红的唇,像是中了他的什么蛊,总能在他面前轻易放下自己的诸多防备。忽然锦瑟眉头紧锁,嘴里叫出秦子沛的名字,他当即收回手,又听到他连着叫了几声“子沛”,他才气的拂袖而去。
第二天晚上无影来传话,他便心生试探,见锦瑟毫无犹豫地把信撕掉,他有些意外,却很是满意,可原来竟是在骗他。
当晚他就在门外,看着他对那封信视若珍宝,看着他对那封信泪流满面,将才还在他身下说是他的人,转头却为另一个男人流泪。纵是知道锦瑟在他面前那番听话顺从都是装的,他也容不得他心里还存有秦子沛的半分余地。秦子赢眼底燃起怒火,铁青着脸转身离去。
秦子沛半个月前就回来了,这些天秦府上下一直在忙着筹备他与荣佳郡主的婚宴,秦子赢望着宾客名单,决定将那早已生成的计划付诸行动。
可他并没有觉得痛快,锦瑟悲痛欲绝的样子令他心口烦闷,他也说不清今晚究竟是在报复秦子沛还是在报复锦瑟。
兰院大堂里,秦子沛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像是已经喝醉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自回来后没见到他人,便一直在找他,他以为他在气自己要娶别人,躲起来不肯见他。他甚至想过,只要找到他就带他私奔,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只要他在身边,抗旨便抗旨了,可他到处都找不到他。
晚上拜过堂后,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厮来给他传话,说他想见的人就在竹林那头的叁楼上,他没有心思再宴客陪酒,不管真假,只想找过去一看究竟。府里的竹林那头,不知何时在湖中央架起了一座叁层小楼,穿过小楼门前的石桥,他抬头望去,门匾上写着“绿阁”。
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他想起那小厮说在叁楼,便往楼上走去,越接近叁楼时越轻屏呼吸,怕他在这里,又怕他不在这里。他好像隐约听到了男子破碎的呻吟,他不相信这是他的声音,可是越走近听的越清晰,他还是不信,直到走到那扇打开的窗前,亲眼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在秦子赢的身下……
秦子沛流着泪笑着,趴倒在桌上。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可能,可万万不曾想过,他竟然会跟大哥在一起,他最爱的人竟然和他的亲兄长苟合到一起。
“官人。”凤冠霞帔的红衣新娘轻唤着倒在桌上的秦子沛。她等了又等,等到外面都安静了,宾客已然散尽,还是没有等来她的新郎,她不想再坐在这里干等,忍不住揭了红盖头出来寻他,远远的见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