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懒得睬他,覆在肚子上的手温温热热的,倒是不难受,就随他去了,许是今晚劳心劳力的,乏累得很,锦瑟两眼一闭就会周公去了。
一连半个月,锦瑟都没有同秦子赢说过话,白日里锦瑟待在西厢房,一到傍晚就回到正房,早早洗漱上床睡下,秦子赢每晚回来都只能见到锦瑟乌黑的后脑勺和雪白的背影,又不敢再生出戏弄的心思,怕锦瑟动了胎气,怕锦瑟更加不愿意理他,腆着脸面贴上去好生哄了两次,被锦瑟毫不动容地推开了,眼见锦瑟越发清冷,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他,秦子赢渐渐有些焦灼。
这日午后,锦瑟的行动轨迹终于不再是每日的两点一线,他踏出了内院,心怀忐忑地在回廊中向前踱着步。
方才红豆告诉他,有一位故人在前院门廊那里等他,锦瑟问是男是女,她却缄口不言。
行至门廊,却未见有人影,锦瑟驻足等了片刻,依旧是没有人过来,也没有人从身后的正厅里出来,锦瑟有些迷惑,按理说红豆可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锦瑟想要原路返回了,门廊右侧的房屋里却传来一声大过一声的哭喊,那是秦子赢的书房,锦瑟本不想理会这人的事情,才迈起脚步就听到那头传来男人凄苦地哀求:
“老爷!玉蛮服侍您的时间最长,一颗心全栓在您身上,您怎么可以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要那些银子地契有什么用?玉蛮只想在您身边,哪怕做个小厮也好,求老爷念在过去叁年的情分上,留下玉蛮吧,不要再赶我走!”
男人这话说的真切热烈,锦瑟竟无法自控地慢慢靠近过去,原来书房的门大开着,怪不得声音如此清晰。
一点一点挪到门前,见到房中跪着一个素衣男子,正向端坐在客座上,面无表情的秦子赢叩首,又抽噎着求了两句,说到动容之处更是跪着移到秦子赢脚边,伏上秦子赢的膝头哭泣。锦瑟看清了男子的侧脸,一双吊梢丹凤眼泪落如珠,薄薄的粉唇开合着说了什么,可锦瑟一个字都听不见,双腿像是灌了铅,沉地抬不起步子,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屋里的叁人齐齐地朝着房门处看去,锦瑟这才发觉,秦子赢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是无影。
来不及细想,锦瑟下意识地扭头转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急急地逃开了。
“锦瑟!”秦子赢一脚扫开方玉蛮,焦急地喊了一声追出去了,唇边却挑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