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琛林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我告诉了啊,可当时你听吗?当初你为了所谓的自由和自尊,你要死要活,以命相胁,宁愿抛下刚刚满月的孩子也要离开,你可曾在乎过谁?我想东棠他既然答应让你离开,就绝对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
陈全声音都在颤抖:“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你当初既然能做出抛弃他们独自离开的举动,东棠他为什么不可能为了保住你们唯一的血脉,用尽一切办法。”
“那是他的儿子!”陈全蓦然愤怒出声,眼睛都红了,“至始至终,他要的只是那个孩子,只有孩子!”不是他!他只是一个交易生孩子的工具!
贺琛林眸色深深地看着陈全,终究没有对他说实话,只是道:“这孩子跟在他爸爸的身边,多年来一直都被照顾的很好,起码衣食无忧、平平安安,从没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陈先生你不打算认这个孩子,陈先生,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
陈全从贺琛林那里出来,鸣鸣的血源就来了,竟然也是一个熟人。
“嗨,陈先生,好久不见。”来人是一位容貌英俊,拥有一双瓦蓝色眼眸的外国男子。
阿莱·特洛笑眯眯地看着陈全,陈全只觉脑袋都快炸开了。
一眨眼之间,曾经让他恨不得永远远离的人事接连再见,令他措手不及。
“欧——漏——我家小宝贝儿,可怜的小宝贝儿,怎么这样了?”阿莱·特洛看见病房里躺着的小孩,脸上控制不住流露心疼。
后来,阿莱·特洛给鸣鸣输血,鸣鸣煞白的小脸终于渐渐泛出粉红。
鸣鸣的病情终于得到控制。
陈全一整夜都守在鸣鸣的病床前,他似乎陷入某种痛苦的思绪中。
鸣鸣才出现在农家乐的时候,对其他人异常排斥,唯独对自己特别依赖亲近;他送鸣鸣去派出所,鸣鸣着急大喊他,说要回家;鸣鸣说他最喜欢陈叔叔,想要和陈叔叔永远在一起;鸣鸣说,他想要两个爸爸。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年龄,一样的亲切感觉。
他真蠢,一直以来,自从鸣鸣出现,有那么多细节都被他忽略了。只因他自以为是的认为,陆家既然如此重视那个孩子,肯定会把他照顾的很好,何况当时陆家已离开蓉城,去了遥远的国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和当年的那个孩子见面。
当初他决意离开陆家的时候,是真的痛恨陆东棠,恨陆东棠心狠手辣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人生,更是毁了他在乎的亲人朋友。陆东棠他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为了自己的私心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人命在他眼中算什么?都只是报复利用的工具吗?
陆东棠对他所谓的感情,也不过陆晞一句去父留子。他的存在,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们上层人士眼中的一个笑话和累赘。
孩子是他和陆家交易的产物,他的存在,更是无时无刻不残忍地提醒着他这个丑陋的事实。
陈全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在那里多待一刻,他一气之下抛下自己的孩子连夜离开陆家。
从此以后,他和陆家再无瓜葛。
可陈全没有想到,割舍会是那么煎熬痛苦。
十月怀胎。
鸣鸣毕竟和他有血缘关系,是从他身体上掉下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