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情一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知道,我并未告诉父亲夏婉玉离开国内,并未告诉父亲张玲怀孕,父亲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有些慌乱,尽管我年龄已而立,但我并不想让父亲因为我而忧心,睡不着觉,即是父亲不会,妈妈肯定也会。
我笑着说:“爸你问这个干嘛。”
父亲叹口气说:“婉玉是不是带着天天出国。”
我心中咯噔一下,父亲说:“郝仁,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怔在原地,心中有些焦急,父亲的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七上八下的,父亲说:“那本书,我们也听人说罢了。”
我心中更惊讶,也更自责。
父亲不再说我,而是叹口气说:“人生难免为难些,爸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经历什么,但爸只要你答应,离开晓青,你不能再离开婉玉,今年春节,带她回來。”
我点点头,轻轻嗯一声,父亲说:“去忙吧。”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迟迟不见父亲放下电话,我知道父亲在等着我放下,往常我肯定会毫不留情放下,可今天我却有点想听父亲的声音,几分钟之后,父亲在电话里说:“咋还在呢。”
我说:“想听您的声音。”
电话那边突然传來低声的哭声。
是母亲。
父亲的声音也突然变小,在母亲的耳旁说:“你哭啥子,儿子又不是不回來。”
“听他在外面受罪,我心疼。”母亲着急的说道。
在电话这边的我不知作何感想,一天一夜又一天未睡,却突然感觉心中很畅快,被感动带动起來的畅快,我叹口气,在电话这边说:“妈,春节我就回。”
“嗯。”老妈重重嗯一声。
又跟父母在电话里聊一会儿,父母刚要放下电话,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我记得有年我回家,村子里的老乡带來一个孩子,这孩子声称自己写本叫什么曰子,笔名我记得非常清楚,叫两个大馒头。
难道。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赶紧问老妈:“妈,村子里是不是有个孩子在写小说,笔名叫什么两个大馒头。”
老妈见我突然说起这个,有些不解的说:“你怎么说这个。”
“这小子现在在干嘛。”我着急的问。
老妈叹口气说:“你说龙龙啊,他写小说写魔障了,去年脑子有毛病,现在在郑州的精神病院呢,这孩子整天老说些什么经济啊,未來啊,世界观啊,人生价值啊,反正就是说些俺们都听不懂的东西,可惜他自己每天饭都吃不上,后來他网线被人剪断了,然后就疯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无奈。
详细问老妈一些问題后,就放下电话。
让我仔细去盘问一下这个什么两个大馒头,才知道这小子在精神病院里都不安分,天天跟院长演讲,说精神病院的体制有问題,需要改革,要有两个院长,为病人的福利做演讲,每年举行大选,不能让一个院长决定一切,我叹口气,他要是生到国外,肯定是个政治天才。
可惜,他在国内是个精神病。
……
我不知,在我家里的书桌下面,有一个带锁的小柜子,柜子里面放着一沓厚厚的稿纸,在稿纸的最上面,有一个标題叫:臭坏蛋的人生记录。
下面有个署名,叫我有两个大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