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正如这水边玩乐的其他爱侣一般。
“江辞,你说谢阑可是真喜欢我?”
江辞道:“臣不知。”
公主笑:“他这样的人,一分真心可以夸大到十分,见色起意可以说成是情根深种。”
公主也学着谢阑,买了一枝白芍药,靠近他,簪在他的发间。
她还没有退回来,江辞便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搂在怀里,随后垂首低眉,唇隔着面纱贴上她的唇。
这样的吻仿佛他们现在的境地——尽管亲密无间,但仍然无法碰触对方,囿于无法摆脱的牢笼里。
她低下头,靠在他温热又宽阔的怀抱里,听见流水的嘶嘶声,想必早晨落于河水的春花,已流到无人知晓之处了罢?
他的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仰起头望着他,她不解其意,疑惑道:“怎么了?”
江辞垂眼看她,他的眼睫又长又直,垂下来时总是看起来脆弱又感伤,令她动了几分怜惜之情,忍不住去抚摸他锋利又深刻的轮廓。
他低低道:“若是殿下愿意,臣可以带殿下走。”
“去哪里?”
“天涯海角——只要是殿下想去的地方。”
她叹:“但我到底放不下,此事莫再提了。”又道:“况且,纵使是在这里,你也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是。臣永远不会离开殿下。”
看到谢阑和其他女子纠缠不清,他是真动了几分带她走的心思,但既然被回绝,只好罢了。公主牵起他的手往市集走:“我们去热闹些的地方,好不容易出宫玩一回。”
公主看见一些新奇的民间玩意儿,诸如皮影,总会走去一旁看热闹,她看得认真,有时弯眉笑眼,整张脸带了几分童稚的孩子气。
他头一回见到她笑得如此明媚,眼睛里含了光,很是动人。
待这一场完了,他问她:“殿下此前没看过皮影么?”
她道:“宫里有皮影,但不如这里的故事有趣。”
江辞又陪着她看了几场,等到几场戏放完,已经到了午后了。
谢阑起初约二人傍晚在留香亭饮宴,趁着薄暮昏黄的光线,他们步入亭中,发现谢阑早在此等候,并且还叫了其他家境优越的公子和小姐会集于此。
此亭周围引水成渠,环绕着亭,将其布置为一个曲水流觞的好地方。亭内香炉燃香,香雾幽幽袅袅升腾而起,很是风雅。公主收敛了眼底笑意,静坐于亭侧。他们玩乐时,她亦会配合喝酒、咏诗。但她不胜酒力,稍微喝了几杯便玉面生晕,眸泛水光,惫懒无力地靠着美人靠,仿佛海棠春睡。
在座有礼部尚书之子岳真,虽说这岳真出身显赫,但惯爱做一些鸡鸣狗盗强取豪夺之事,是有名的登徒子。谢阑并未约他,但岳真得知消息后不请自来,谢阑碍于颜面,只好邀他入座。此时岳真靠近他,对他耳语道:“谢兄今日可以享福了。”
谢阑莫名其妙:“岳兄此话怎讲?”
岳真一脸神秘莫测:“到时你自会明白。”
半晌,江辞对谢阑道:“谢公子,殿下说她身子有些不适,我先陪她回宫。”
谢阑道:“好,有劳江校尉了。”
他们二人一走,岳真又对谢阑道:“你怎么把公主给放走了?”
谢阑道:“她身子不适。”
岳真幽幽道:“看来你是没这个福气。”
谢阑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