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心咬牙不语,眸中尽是怨恨。
如果不是为了股东大会做准备,她一步都不想踏出家门。
出轨、恶毒、小三……这些标签已经深深的印在她身上。
如今别说平日热衷的慈善事业,沈宛心连普通的晚宴都不再参与,原本极力巴结她的名媛太太们如今更视她如蛇蝎,迎面碰上直接把她当做透明,只要背过身,她都能听到她们在她身后的冷嘲热讽。
而这一切,全是拜方明雅所赐。
她瞪着明雅,那阴冷的目光简直要把她撕碎了:
“方明雅,与其关心我,倒不如想想如何在华盛扎稳脚跟……日子还长得很,我们走着瞧。”
话落,她也没看明雅,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离开。
声誉再差又如何?她沈宛心依旧是华盛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董事会全是她的人,她想让谁上台谁就上台,想让谁走人,第二天他就得卷铺盖滚蛋,一个小小的方明雅,跟她斗?
沈宛心唇畔浮出冷笑,拉开车门,一踩油门车子快速的飚了出去。
——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后,明雅的肚子渐渐大了,又因为怀孕期间胃口大开,她自觉肚子里驮的是个胖娃娃。
想想还有几个月就会有一个小生命降临,她难免兴奋,与此同时,因为怀孕接近七个月,她行动不便,只能跟王厉请了假,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散心休息,连儿子都很少去看了。
不是不想,而是为了避免又一次的三人行,他们不觉得尴尬,她却难以启齿,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她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闯入者。
小孩子总是敏感的,当晓渔同学发现因为珍妮,他母亲已经半个月没来看自己的时候,他开始撒了泼的跟他爹闹。
“我要妈妈!”他把珍妮泡的牛奶扔在地上。
玻璃杯沿着羊毛地毯滚了一圈,瞥了眼在地上晕开的奶渍,卓然脸上的笑意渐淡。
“把杯子拾起来。”
晓渔被父亲过于清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眸子,怯生生的看着他:
“爸爸,我要回家。”
卓然手里捏着报纸,别过眼没有看他:
“这里就是你家。”
“不是!”儿子红着眼眶冲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裤子,“我要妈妈,爸爸坏蛋,珍妮阿姨坏蛋,我要妈妈!”
说着说着,小家伙眼一眯,嘴一撇,用对付他妈那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本以为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像从前一样放低身段的哄他,谁知他只是搁下报纸,目光冰冷。
这是卓然发怒的征兆。
小孩子也许看不出,刚从厨房里出来的珍妮却瞧了个真切。
她连忙上前收拾,边打圆场道:
“晓渔,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煎饼喔,想不想吃?”
晓渔哭着推开她,抬起腿往珍妮的裤子上踹,边踹边骂:“我讨厌你,我要妈妈,你走开!”
珍妮神色尴尬,犹豫的看了眼卓然,却见对方倏的沉下脸,呵斥道:“住手,我平时怎么教你,怎能随便打人?和你珍妮阿姨道歉!”
萦绕在屋内的哭声似乎顿了下,随后又跟炸开了锅似的。
晓渔从小被惯大,平时虽然也经常被他妈打,但是明雅却从未真正对他发过火,如今被卓然吼一吼,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跟好几年没开闸的水龙头似的,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水,丢下客厅的两个大人,边哭边往房间里跑,一溜烟钻进被窝,瞬间没了声音。
“晓渔。”珍妮不放心的想跟进屋里,却被卓然阻止。
他神色凝重,看样子心情同样不愉:
“让他去。”
珍妮一时没了声,低头默默的整理一地狼藉,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卓然这才起身,表情依旧很淡的对她说。
“我送你回去。”
珍妮动作一僵,抬起眼皮看他:
“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闻言,他似乎顿了下,而后直起身,不发一语的在玄关处换鞋。
明亮的白炽灯刺得她的眼仁有些疼,知道他的意思,她的失落毫不掩饰的显露,可是他却选择性无视。
这个男人到底是太过痴情,还是太过凉薄?
清冷的夜色里,树影在风中摇曳,随着金色的圆月在乌云中若隐若现,一辆高级轿车缓缓驶入别墅区。
卓然把珍妮送回家以后便折了回来。
冷风萧瑟,他不知道在走廊上站了多久,直到声控灯在不久后熄灭,这才打开别墅的门。
屋内虽然明亮,却安静得可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清冷寂寥。
他走进儿子的房间,果然一眼就瞧到床上的凸起,小小的一块,柔软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