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兮摇头,写道:“我晚些时候再解释,您如果觉得麻烦,我现在就下车。”
“不麻烦。”梁景衍说着,调转了车头,“但是回学校找老师根本就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应该找的是警察。”
顾一兮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的确,现在去找顾婴的班主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学校能找到,老师就不会给自己打电话了。
梁景衍把自己的手机给顾一兮,道:“编条短信,把你儿子的信息写清楚。”
顾一兮接过手机,马上编辑好,把手机还给梁景衍。
梁景衍把短信发了出去,随即给那个号码打电话,“阿华,我这边丢了个孩子,你帮我去找找,基本信息都给你发过去了,一会儿再给你照片,务必马上去办。”
挂上电话,梁景衍问道:“你手机里有孩子的照片吗?”
顾一兮点点头,尝试着重新开机。这一次情况好些了,屏幕虽然破碎,但图片还看得清。她编辑了条短信给梁景衍发过去,梁景衍又转发给他那个叫阿华的朋友。
做完这些,顾一兮赫然发现,梁景衍竟然把车开到了医院。她这才感觉到,手指上那股钻心的疼越发厉害起来。
顾一兮下了车,不料身后梁景衍紧跟着她下来了,十分自然地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扶你进去。”
顾一兮的手指伤得不重,医生上了药、做了简单的包扎。
她再三向梁景衍表示感谢,让他一有顾婴的消息就给她打电话。
正要走,却被梁景衍叫住,道:“一兮,有空去家里坐坐。”
顾一兮一时怔忡,有些无措地转看别处。
梁景衍道:“算起来,我是你叔叔辈的人,按我大哥的意思,还是想履行当年承诺,让你嫁给梁邵。”
梁家上一辈膝下两个儿子,梁景深和梁景衍,年纪差了十多岁,所以梁景衍反而和他的侄子梁邵更为亲近些。
顾一兮知道梁邵这个人,花名在外,绝非良人。再者说,即便梁邵人品极佳,她也不愿意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她身边早已无父无母。
顾一兮匆匆告别,临走前请求梁景衍不要将自己的行迹告知梁家,梁景衍也答应了。
一回到家,顾一兮就接到徐正之的电话。
“一兮,严凉撤资的事情你知道吗?赶紧上一下qq或者网页版微信,我们网上说。”
撤资?
顾一兮挂上电话,登录qq找到徐正之的头像。
一兮:资方撤资?那剧组是不是会解散?
徐正之是大天才:你不是和严凉走得挺近?难道不清楚吗?
一兮: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没心情去了解这些事情。婴儿不见了,我还怀疑是严凉把他带走了。
徐正之是大天才:严凉偷走你儿子干吗啊!
一兮:一时半会儿没法跟你解释,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徐正之是大天才:我现在也是火烧眉毛啊姑娘,我对这部戏抱着多大的期望你不是不知道,拍在一半散组那绝对是要我的命!一兮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一兮: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徐正之是大天才:你没有,但是梁家有啊!你就委屈一下,去见见梁家的人吧,人家家大业大,你去做少奶奶也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我晚上的飞机回a城,到了我们约一下梁景衍?
一兮:徐正之!是你把我的消息透露给梁景衍的!
徐正之是大天才:十万火急啊……
顾一兮气愤地关了电脑。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的,严凉正是因为知道了顾婴的身份,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把他藏起来。至于突然撤资,只能说他一开始投资的时候就抱有调查顾婴的目的,所以现在目的达成,就没必要花多余的钱了。
这么看下来,眼下能帮助她和严凉争上一争的,只有梁家。
顾一兮思来想去,还是给梁景衍发了短信:“梁先生,很抱歉又打扰您了,可否告知梁邵的联系方式?”
梁景衍很快就发来一个电话号码,并问需不需要帮她安排,顾一兮回答不必。
她自己给梁邵发了短信,约他出来见一面。
隔了很久,梁邵给了回复,还定了时间地点。
时间是晚上十点,地点是一家名叫人约黄昏后的咖啡馆。
顾一兮想,很好,她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准备。
顾一兮收拾了一下出门,直奔一条以廉价服装为名的商城,买了几件一看就极为劣质、款式也糟糕透顶的衣服,顺带把自己的包换成一个带金属材质的几十块钱双肩包。
商场楼下有小贩在街边卖假发,她挑了一个颜色乱糟糟的假发套带上,把自己整成了一个乡村非主流。
底楼化妆店的老板娘看到她,笑眯眯地拉客,“美女,化个妆吧,二十块钱包你满意。”
顾一兮也笑眯眯,进店化了那个二十块钱的妆,还是烟熏妆。
一出门,路过玻璃门的时候照照镜子,她对自己的这身装扮非常满意。
顾一兮到达“人约黄昏后”的时候,距离和梁邵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看到旁边有一个美甲店,走进去的时候,店主故作镇定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无法掩饰地流露出震惊。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