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欢嘀咕道:“说了让你等着瞧的!”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呼哧呼哧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大簇红的绿的,“时阿姨,给你花花!不陪你玩了,我要找妈妈去哦!”
他说完,往拍摄的地方小跑过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唐一隽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唐一隽没想到他自己跑回来了,愣在原地,身后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唐叔叔!你们也来休息呀!”顾婴举起手中的花,“好不好看?”
这小家伙闹失踪搞得人心惶惶,敢情是采花去了!唐一隽十分生气,但又不能骂他,只好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没事儿别乱跑!”他转过头对助理道:“回去,继续拍戏!”
顾婴捧着大束花跟唐一隽等人一起回场地,知道人没事了,训练有素的队伍很快又进入了拍摄环节。
男女主角的吻戏,十分让人期待。
然而,就在男一女一要吻上的时候,有人扯了扯唐一隽的袖子。
唐一隽回头一看,是顾婴。
“唐叔叔,我妈妈呢?”
唐一隽心中一凛,刚才只想着顾婴找了,没关心顾一兮跑去了哪里,现在四下看看,哪还有顾一兮的影子?
“你妈妈去找你了,你刚才在停车场没看到她?”
顾婴看着唐一隽紧张的表情,憋了几秒钟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唐叔叔,妈妈说这里很危险,走丢了就找不回来了,我妈妈是不是走丢了?你帮我去找他好不好?”
他手中的花落了一地,抱着唐一隽的大腿,鼻子眼泪蹭了他一身,“唐叔叔,求求你们了,去找她吧……我妈妈很有钱的,我让她给你们好多好多钱……”
唐一隽看着这张十分无助又分外认真的小脸,一把把他抱起来,无奈道:“走,找你妈妈去!”
☆、第18章 六惊心〔2〕
唐一隽原本以为,丢了个成年人,总比丢了个小孩子要好找很多,但是全组分成了四组,直到日落才再次集合,还是没有找到顾一兮。
雨林深处手机没有信号,他心中几分焦虑,但眼看着天黑,也不能再这么盲目找下去,只好下令先全部回去。
顾婴听到他这么说,大哭着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走,最后被唐一隽抱着扛到身上。他又打又咬,大骂唐一隽是坏人,唐一隽也只任由他打骂。
出了雨林,一有信号,唐一隽立即报了警,随后告诉钟珩,让他一起想办法。钟珩一听这消息,也开始急得四处打电话求援。
唐一隽的第三个电话,打给严凉,但是对方处于关机状态。
回到宾馆,唐一隽直接就去了钟珩的房间。钟珩开门的时候正在打电话,“……现在情况就是这样,跟您汇报一声。梁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什么?您要亲自过来?这……好好好,我不耽误、哪敢耽误啊……哎,再见,您路上小心。”
他一挂电话,唐一隽便问道:“你给梁景衍打电话了?”
钟珩一脸忧色,道:“能不打吗?万一真出什么事情就……”
“闭上你的乌鸦嘴!”唐一隽打断他,道:“警方那边我打电话了,但我怕他们行动不够快,还是得盯着,你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能帮上忙的。”
钟珩一脸焦虑,道:“我在想我在想啊……怎么丢的偏偏是这个祖宗!”
唐一隽走出钟珩房间,路过时亦欢那里的时候,见她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一隽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亦欢,当时你在车上,顾一兮失踪之前,你没有见到过她吗?”
时亦欢低着头,咬了咬唇,低声道:“对不起。”
唐一隽一怔,“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啊?”
时亦欢看他一眼,低头鼓足了勇气,艰涩道:“是我……给她指了个错误的方向。”
“什么!”唐一隽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说清楚!”
时亦欢被他用力一抓,疼得眼睛都红了,唐一隽意识到自己莽撞,放下了手,“你对她说了什么方向?”
“我随手指的,不……不记得了。”时亦欢几乎带着哭腔,“我不想害她的,一隽,你相信我,真的……”
唐一隽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别哭。”他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不要再跟别人说起。”
时亦欢愣愣看着他,随即立马点头,“谢……谢谢。”
顾一兮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越往深处走、越是绝望。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戴手表,现在已经天黑,手机显示是晚上八点。
没有信号,还是没有信号。
“嘟嘟嘟”的提示音响起,还剩下不到百分之十的电量,也就是说,很快,她就会失去照明工具、也无法知道时间。
热带雨林的树木长得非常茂盛,月光不能从外面照进来,如果没有手机灯光,周遭就会变成一片漆黑。
顾一兮收起手机,放回口袋,一步一步往前走,感觉到前路泥泞的时候,就略微往边上偏移。
她从上午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肚子咕咕直叫,她并不理会,继续往前走。她试着发生,如果能喊出顾婴的名字,找到他的几率就大了很多。顾一兮张大嘴巴,试图喊出声音,但终究只能模模糊糊地发出几个音节。她咬着下唇,再度擦干眼泪,一步一步往前走。
婴儿,婴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又把你弄丢了。这次如果找不到你,妈妈绝对不离开这里,别怕,妈妈在这里陪着你。
婴儿,妈妈其实不是你的妈妈,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表姐。是不是我不应该这样乱了辈分,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顾一兮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摔了一跤,手掌撑在一块泥泞的地方,溅起来的水花带着泥土的腥味,洒到了她的脸上。
她绝望地跪坐在地上,觉得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
唐一隽不断地给严凉打电话,一直到晚上八点多,终于有人接听,但对方却不是严凉。